脫歡見他眼神飄忽不定,在自己身邊的兩個女人身上狠狠盯視了幾眼,便笑道:“這會子吵醒了我,我也再睡不著。我騎會馬去!”
“好,殿下請自便。”
“這兩人女人,你帶了去吧。可憐這歸德小城,找了大半天,才找了這兩個齊整貨色。”
蒙兀人之間,轉換女人如同財物一般,伯顏早就看中了這兩個美貌女子,聽聞脫歡相送,心中忍不住大喜。
他崖岸高峻,智計多出,是忽必烈手下第一等的智將。唯一的缺點,就是太過好色。
欣喜之餘,當下向脫歡行了一禮,笑道:“恭敬不如從命!”
說罷,向那兩個滿臉驚惶之色,容顏秀麗的漢人女子道:“跟我來吧。”
這兩個女子,原本是城內富戶家嬌生慣養的嬌小姐,昨日城破,蒙兀人四處抄掠,雖然不是屠城,卻也是一言不合便即殺人。軍人衝入她們家中時,原本是要搶奪錢財,殺害男人,怎奈見了她們這樣的絕色女子,知道長官們喜歡,搶了她們,可比進獻財寶更容易得到獎賞。當下不由分說,如狼似虎一般的軍人急衝而上,將她們驅羊趕牛一般,一股腦兒捆了,送到大營之內。
她們被脫歡挑中,兩人被他強行凌辱,正是痛不欲生之際,卻又被這韃子王子送給這滿臉大鬍子的大將,驚駭之餘,兩人對視一眼,均是打定主意。
見兩人呆立不動,伯顏心中大怒,忍不住罵道:“還不跟來,等著挨鞭子麼。”
“狗韃子,等我們化成厲鬼,來取你的性命!”
兩人將脫歡放在榻邊的刀劍一起拿起,出鞘之際,鏘然做響。
伯顏與脫歡都是一驚,急忙後退,喝道:“放下刀劍,饒你們不死。”
兩名女子也不打話,以決絕的眼神互相看了對方一眼,刀劍齊出,直對著對方的胸膛刺去。她們雖然不是武夫,卻抱了必死之志,噗嗤兩聲鈍響之後,已經將對方刺了個對穿。
鮮血噴濺,將床上的被褥紗帳染的鮮紅一片。一抹豔麗的嫣紅在兩個美麗的少女臉上一閃即逝,生命的症狀迅速消失,不過瞬息之間,兩人已經香消玉隕。
脫歡呆了半響,方才勉強道:“漢蠻子就是這樣,女人倒比男人更節烈,更不怕死。”
伯顏滿腔怒火,卻不知道找誰發洩。只是重重的向脫歡一點頭,便自大踏步離去。
脫歡到底是年少的青年男子,眼看著昨夜還與自己同枕而眠的少女,轉瞬間已經成了兩具屍體,他手頭人命極多,此時,竟也有幾分側然。
內室吵鬧,外面的親軍早就一擁而入。只是看著脫歡呆若木雞的模樣,任是誰也不敢出聲。
脫歡親自將白色的紗帳拉下,蓋在衣不遮體的少女身上,轉身向親兵們道:“拉出去,還給她們家人,好生安葬了吧。”
他眼見眾人將兩具屍體拖出,又有人拿著拖把清水,進來打掃,一抹抹血跡和著水漬,慢慢消逝。各人都以為他在傷心這兩個美人的死,卻不知道這個王子其實心中在想:“若是南人都這麼難以掌控,就算打下了這萬里江山,花花世界,蒙兀人就真的管的住麼……”
蒙兀人在得了歸德後,一則要休養士卒,二來不明敵情。伯顏等人為了穩妥起見,暫且按兵不動。只是偵騎四出,一邊打聽著這股南人軍隊的底細,一邊用少量的輕騎隊伍,在穎州附近邀戰敵人。
說來也怪,這股在正面硬撼,將李擅打的大敗而逃的敵軍,在戰後卻是銷聲匿跡,不見蹤影。蒙兀偵騎在穎州附近燒殺搶掠,指望城中前來追擊,卻是一個敵人的蹤影也不曾看到。若是突騎到城下,還不及張望城內情形,就被一股股強勁的弩箭射的抱頭鼠竊竄。
根據蒙兀人過往的經驗,帶隊的百戶官斷定這一股楚軍決意在穎州死守。這會子正是秋高馬肥,蒙兀人的戰力最高之時。楚軍一般在此時,絕不會與蒙兀軍人正面接戰,一般都會深溝高壘,堅守不出。守上幾月,等到第一場雪自天空飄落時,則蒙兀人自然退兵,到時想,楚軍自然可以宣佈勝利。
得到這樣的結論後,幾個百人隊的百戶官立刻派遣使者回到歸德,向主帥伯顏通報敵情,並上稟自己的推斷。
“殿下,依我看來,南朝軍隊,還是要故技重施。以穎州高城阻我兵鋒,待三個月後,我們無奈退兵,他們自然就是大勝一場。”
伯顏手持羊皮地圖,皺眉凝神,思忖著道:“他們看準了我們人少,若是強攻城池,損折必多。況且,急切之間,也弄不出許多攻城器械。是以,放棄歸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