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2 / 4)

小說:狼毒 作者:溜溜

團再度出現,盤旋……

隔壁屋子傳來妻子低低的清嗓聲,一連三聲,向他示意她已穿戴停當。他凝念一轉,回到現實,起身向妻子走去。頭上的氣眼飛旋起來,倏然而逝。

【①指安靜而止息雜慮,佛教修行方法之一。——譯者注。】

惠靈以東3英里處,住著三腳貓格倫·特羅派爾。那是一個連自己是人是獸都還弄不清的人。為此他還常常偷著揣想不已。他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一張長沙發上。

坐起身來,打個寒噤,渾身發抖。冷,死樣的冷。窗外,太陽如血,大地昏黑;屋內,潮氣逼人,寒風透骨。

昨夜踢掉了毯子,身上連睡衣也沒穿——他怎麼就不能像別人一樣安安靜靜地睡覺呢?他抓起毯子裹在身上,翻身起來,走到沒裝玻璃的空洞洞的窗前。

格倫·特羅派爾居然睡沙發,這可是少有的事。原來他昨天與妻子拌了嘴,使起性子來,與她分床而眠了。他深知,冷落妻子一夜,第二天自己會賺得便宜,討得好的。拌嘴輸去的,他都能贏回來。賺便宜嘛,不就是加倍贏回付出去的麼?要不還叫什麼便宜?隔壁房間好像有響動。特羅派爾豎起耳朵聽了聽,果然是她,不覺心裡一陣竊喜。她輕手輕腳,怕吵醒自己,說明她要來修好了。特羅派爾腦子裡,不,也許是脊髓裡,憋著的那一絲癢痛,因某種慾望未得到滿足而產生的癢痛——不是生理的,而是心理的,因而弄不清在腦子裡還是在脊髓裡——終於釋然了,他贏了。製造對抗,然後再贏得它們,這就是格倫·特羅派爾的本性。

加拉·特羅派爾年輕美貌,膚色黝黑迷人,只是神色有些睏倦。

她端著不知從什麼藏寶窖里弄來的一杯咖啡,怯生生地走了進來。

格倫·特羅派爾裝著沒看見,冷眼眺望遠處風景。窗外,大地寒凝,結著薄冰的銀色大海遠遠退去,消失在視野的盡頭。太陽的光熱日漸消減了。

“格倫——”

啊,那一聲“格倫——”真是妙極啦。這裡沒有規矩,沒有清早起床時夫妻間那拿腔拿調的規定稱呼,沒有進門時的清嗓子。與地球村民從小所受的薰陶說教相反,特羅派爾對那些拘謹繁瑣的禮數不屑一顧。為了讓妻子不受其束縛,他一直不遺餘力地對她進行著反教育。瞧,現在她居然學著帶頭違反禮數了,這是他對她最大的勝利。墮落啊!變態啊!即使不是夫妻同床共枕的時候,他們也照樣不分早晚,卿卿我我,不是加拉坐在特羅派爾腿上,就是特羅派爾去吻加拉。有時特羅派爾還纏著加拉讓他看她穿衣服——當然不是現在,現在不行。太陽正在熄滅,天寒地凍,這樣的嬉戲沒趣。可在以前,加拉是允許的。將來太陽再造後,只要再給她耍點大男人的威風,她也定會答應的。

太陽能不能再造呢?特羅派爾憂心地想著。

他從窗外收回目光,轉過身,看著妻子。

“早上好,親愛的。”加拉說道,語氣充滿了歉疚之意。

“嗯?”特羅派爾咕噥道,裝模作樣地伸伸懶腰,又是打哈欠,又是撓胸脯,醜態畢露。加拉身子發顫,一言不發。

特羅派爾撿了兩張沙發中較好的一張,一屁股坐了進去,一條毛茸茸的大腿從裹著的毯子下露出來。用他的話來說,妻子今天有“上乘表現”。加拉直勾勾地盯著他,並不移開目光。

“你拿的什麼?”特羅派爾問道,“咖啡嗎?”

“是的,親愛的。我還以為——”

“從哪兒弄來的?”特羅派爾追問了一句。

加拉不敢正視他,憂鬱的目光移到別處。真太好了,特羅派爾比任何時候都感到滿意。他知道,加拉準是又去翻了某個老雜貨庫,偷拿東西這一招是加拉從特羅派爾那裡學來的。不論什麼不法行為,只要特羅派爾想幹,他一準唆使加拉跟著幹。地球村民行為準則規定,女性村民不得搜尋取拿故地之物。任何村民——銀行家、麵包師、修理匠,各色人等——當安分守己,各盡所能;所勞即所得;不得取拿非己之物,即使是丟棄之物或毀損之物也不得取拿。

格倫·特羅派爾不信這一套,這是他與眾不同的地方之一。

“我又得手了。”他暗自欣喜若狂,他真正渴望的就是贏她。

“加拉,我需要你勝於咖啡。”他叫起來。

加拉抬起頭來,心神不定地看著他。

“你在雜貨堆裡亂跑,如果有一天一根橫樑突然掉下來,砸在你身上,我該怎麼辦?”特羅派爾直問她,“你怎麼能冒這樣的險?你難道不知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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