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檸揚起了下巴試圖把眼淚憋回去,她不想哭的,媽媽好好的醒過來了,好事啊!幹嘛要哭?
“醒來就是好事。”
顧琛看著面前滿臉迷茫的女人,她倔強的挺直脊背,努力做出輕鬆的樣子,可全世界長眼的人都能看出來她那頻臨崩潰的情緒。心口一緊,喉結滑動眯了黑眸。心思一橫,突然抬手就把白檸按進了懷裡,他沒有安慰人的習慣,可是看到白檸就沒忍住犯賤。胡亂揉了揉白檸的頭髮,白檸掙扎著要離開,顧琛卻沒鬆手,又揉了一把她的頭髮,把她的頭髮揉成了一團亂,嗓音低沉和緩。
“想哭就哭,憋著幹什麼,沒人敢笑話你。”
帶著蠱惑人心的溫柔,白檸憋著的情緒一下子就崩潰了,腦袋瞬間放空再也找不回理智。驟然大哭,她抱著個大肉墩子哭的聲嘶力竭,都快沒了知覺,腦袋都有些暈,幾乎要缺氧。
顧琛把白檸抱在懷裡,只覺得白檸瘦小一隻手都拎的起來。越來越瘦了,怎麼都長不起來肉?可憐的模樣是做給誰看?顧琛想了一遭,又揉了一把白檸的頭髮。
有很長時間,顧琛沒對什麼人或者事物起過這樣的興致,白檸出現了,最初他只覺得白檸理直氣壯虛偽的樣子十分有意思,新奇得很。可是怎麼漸漸就想欺負她了呢,若是再心狠一點,徹底折斷白檸撲騰的翅膀,那不是一勞永逸?
白檸緊緊抱著他的腰嗚咽著哭出了聲,痛苦壓抑還有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因素,撥出的悶熱氣息落在他的胸膛上面,眼淚透過襯衣一直浸溼了他的面板。黏在了身上,白檸的手指掐著他的肉,微微刺痛。
顧琛覺得現在的自己真是糟糕透了,白檸是第一個扇他耳光的女人,白檸是第一個敢和他叫板的女人,白檸是第一個敢對他視若無睹的女人,白檸是第一個,敢掐他的女人!
嘶——肯定是掐青紫了。
算了,一天到晚充滿活力折騰的白檸才有意思,如果他真的敢把白檸困到自己的床上。白檸大概真的敢義無反顧的放棄生命,那有什麼意思呢?
白檸哭的幾乎虛脫,她憋了太久壓抑了太久,都忘記了面前的人是誰。只緊緊抓著這個高大結實的肉墩子,痛快的哭了一場。母親沒有醒來的時候她還有盼頭,醒來就好了,母親終於是醒來了,卻認不出她。白檸覺得自己要撐不下去了,她看不到一點希望。哭的累了暈了,腦袋裡一團糨子,眼睛都睜不開,胃裡火辣辣的疼,思緒越飄越遠。
走廊裡來來往往的行人,護士病人家屬還有穿著病號服的病人。顧琛手指□□白檸的頭髮摸了摸她的頭皮,鬼使神差的低頭親了下她的頭頂,嘴唇落上去後,才想起嫌惡。這人是什麼地方都滾過,一腦袋的灰有什麼好親?鼻息間是白檸身上淡淡的洗滌劑味道,可能是香檸味,有些甜。
女人啊!身體裡也不知道蘊藏了多少的水,竟然能哭這麼多的眼淚。
抬頭看到不遠處站著的白子墨,他抬手手臂胡亂擦了下眼睛,表情卻是陰沉一片直直盯著自己。顧琛揚了濃眉,撩起眼皮看過去,隔著遙遠的距離他們對峙。
白子墨和白檸長的是有些像,可能是眼睛,顧琛把白檸攬在懷裡。微微抬了下巴頦,對面白子墨的拳頭緊緊握著,仇恨一閃而逝,顧琛臉上最後那點情緒就也斂起了。
白子墨可沒一點身為小舅子的覺悟,他似乎對顧琛充滿了仇恨。白檸是他的女人,顧琛容忍她撒潑是理所當然,別人怕是沒有那個資格。
白子墨磨了磨後槽牙,心裡是滿滿的憤怒,他很努力的告訴自己一定要冷靜。很多人教他為人處世的道理,白檸也教過,可是看到白檸被他抱在懷裡,他們的姿態是親暱而自然。白子墨只覺得一腔怒火衝上了腦門,白檸的手是因為顧琛才受傷,白檸和顧琛不過是合作關係。
衝動是魔鬼,他已經是成年人,若是連情緒都控制不住那還怎麼談的上成熟?白子墨往前走了一步,鞋子踏在地面上發出沉悶聲響。他眯了眼睛,捏緊的拳頭鬆開。
眼睛卻依舊看著顧琛,只覺得這個人很可惡,仗勢欺人的偽君子模樣。
“我姐怎麼了?”
白子墨在心裡唸了無數遍的冷靜,可出口的話還帶著火藥味。一直走到距離顧琛兩步的地方,抬手就要去拉白檸的手,陰沉沉的臉上閃過怒。
“白檸?”
顧琛抬手擋了一下,他按住白子墨的手臂,抬眸直視白子墨:“剛剛從裡面出來就哭成這樣了,沒事,讓她哭,最近壓力大總要發洩出來。”
顧琛手上力氣很大,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