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麼一瞬間，顧琛特別想掐死白檸。
他的手指下滑落在了白檸的脖子上，眯了眼睛全然沒了之前的溫和，沉沉看著白檸半響，聲音低啞：“你還有別的選擇？”
白檸笑了笑：“沒有。”
醫生推門進來，晚間查房。顧琛這才直起身整理自己的衣服，病房裡開了暖氣他就脫掉自己的西裝搭在床尾，等醫生檢查好，重新吊上了輸液瓶。
“恢復的還不錯。”
走的時候，醫生笑著安慰白檸：“年輕人底子好，養幾天就沒事了。”
“謝謝。”
醫生護士都走出了病房，白檸閉著眼一會兒也沒睡著，睜開眼看到坐在沙發上開啟電腦寫檔案的男人。他的頭髮很短似乎還很硬幾乎貼了頭皮，面板是小麥色，鼻樑很高直挺論起來他的五官長得不錯，年紀不小的緣故，身上有股穩重成熟的氣勢，動作之間平增幾分凜冽。純黑色的襯衣袖子挽起露出一截結實的手臂，手指在電腦上迅速敲擊，目光專注。如果拋卻他那些行為，單看外貌倒是挺值得人嚮往。
白檸捏著手指，微微嘆氣，就是這麼個玩意，偏執起來簡直可怕。
避之不及。
他忽然就抬起了頭，白檸措不及防就撞到了他漆黑深邃的眸子之中：“看什麼？”
他的嗓音沉啞，可能是因為房間格外安靜的緣故，柔和了幾分：“不困麼？”
“下午睡了一會兒。”白檸移開視線，房間裡有電視，可是她和顧琛誰都沒有看電視的愛好。眯了下眼睛，聲音輕慢：“你要忙的話就回去吧，週末都要加班，明天一定不會閒。”
顧琛抬手按了下眉心，似乎十分疲倦：“最近有個案子要趕，晚上我不回去，你這邊離不開人。你要不困的話，先玩會兒手機，我忙完這些。”
“其實我一個人也沒事。”既如此，為什麼要把看護趕走？
這人是不是有病啊？“你回去吧。”
顧琛眯著眼睛看她，白檸肺炎他不能在這裡吸菸，唯一的提神利器也不能用了：“作為男人沒有道理在這個時候丟下自己的女人一個人回去睡覺。”
他的嗓音沙啞，翹起嘴角笑了笑：“不用想了，玩會兒就睡覺，別熬夜。等會兒吊瓶完了，我去叫護士，你放心睡。”
白檸看著他半響也是無話可說，拿著手機登陸了微博，刷了一遍也沒什麼八卦新聞可看。頭頂的空調呼呼的響著，加溼器噴出的霧氣融在空氣裡，她眯著眼盯著手機螢幕思緒卻飛出很遠。
如果沒有認識顧琛如今會怎麼樣？沒有那些傷害也沒有這些依靠，她知道那傷害其實遠遠高於所給的溫暖。白檸是個特別一根筋的人，傷害她的人這輩子恐怕再也洗不白了。曾經她也想有這麼一個男人配在自己身邊，他在工作自己看書，一室靜謐，平淡卻溫馨。
如今，卻是沒想到，會和一匹陰狠的狼待在一處。電腦鍵盤的聲音清脆落入耳中，液晶螢幕映出他深刻的五官，硬朗英挺。
白檸閉了閉眼，乾脆什麼都不想。
顧琛忙完手上的案子，抬頭看過去。白檸已經歪著頭睡著了，手機還握在手中放在胸口上。柔軟的頭髮散落蓋住了半邊臉頰，寬大的病號服滑下露出一小片的肌膚。吊瓶裡還有三分之一的量，空調在頭頂呼呼的響著。
翹起嘴角，顧琛把電腦放在沙發的另一邊，起身走過去。白檸睡得並不十分安穩，眉頭緊緊皺著，呼吸有些沉重。顧琛降下病床，拿走她手中的手機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指尖碰觸到的地方，白檸的肩膀有些冷，大概是因為涼在外面的緣故，拉起被子蓋到了她的脖子處。
在她的床邊坐下，顧琛不明白這種心思是什麼。想就這麼安安穩穩的過下去，回去家裡有個女人在等他，或許會有個孩子，吵吵鬧鬧拌拌嘴。笑了笑，手指覆上白檸輸液的左手上。手指冰涼，他握著白檸的手，終是嘆一口氣。
年紀大了，竟然也會感嘆。
過去的那些都過去了，總不能等現在成為過去再去後悔，那可真是愚蠢。
真想揉揉白檸，狠狠的把她按在懷裡。
她臉色蒼白蓋在被子裡，可憐兮兮，抬手拂過她臉色的頭髮，可憐的小東西，難免軟了心腸捨不得揍她。
抬起她的手指湊到嘴唇上親了一下，她那手輸著水怎麼都暖不熱。
翌日，白檸醒來的時候天色大亮。難得，她睡了這麼安穩的一覺，連個夢都沒做。
朦朧的視線漸漸清晰，房間裡安靜的很，沒有一點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