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綺還是一味的跑,不想回頭也不敢回頭去看,直到她雙腿無力跪倒在地。她的腦海裡不停地閃現灰髮少年殺人的情景。千綺用力咬住自己的手臂,拼命想讓自己冷靜,但手腳卻不由自主地顫抖。
山上一片漆黑,寒風凜凜。千綺蜷縮著身體躲在一塊大石頭下。她已經一整天沒吃東西了,但她好像忘記了飢餓一樣,呆呆坐著,動也不動。她一頭撞在手臂上,“是夢就快點醒來,拜託,拜託。”千綺小聲抽噎著,她的頭很暈,很痛,她該怎麼辦?有誰能幫她一把。
周圍的光線逐漸亮起來,千綺覺得身體暖和了許多,有人輕輕地撫摸她的頭。那雙手很暖很溫柔,撫平了她內心的不安與恐懼。千綺抬頭卻什麼人也看不見,有的只是一片白色,她見過這片白色,一天前,在森林公園的山頂上。什麼也不想,千綺在這片白色中安逸地睡著了。
第九章 樂島(一)
耳邊傳來陣陣悅耳的鳥叫聲,清晨的陽光照射到大石頭上,更顯得它光禿禿。林間的冷氣已散去,氣溫開始回升。偶爾可以看到一兩隻奇形怪狀的小動物探頭探腦。
千綺想要梳理一下凌亂不堪的頭髮,卻發現雙手連舉起來都很費勁。她翻了揹包裡能吃的東西,狼吞虎嚥起來。昨晚她做了一個很溫暖的夢,千綺以為她終於可以從這噩夢中醒來,誰知睜開眼後她還是在大石頭下。雖然有點失望,但經過昨晚的夢後,她已經重整了心情,現在她要做的就是弄清楚自己究竟身處何地。
千綺瞥了一眼左臂,上面有一個深深的血印,那是她昨晚咬的痕跡,還隱隱作痛。她知道現在發生的一切都不是夢,而是真真實實發生在她身上,逃避不是辦法,只有勇敢地去面對才有解決問題的可能。從昨天一整天的見聞來看,像她這種黑頭髮黑眼珠的人並不常見,又經過昨晚那麼一鬧,她想以真實面貌示人就更不可能了。千綺翻穿整個揹包,只找到野餐時用來鋪地的桌布可以勉強拿來當頭巾。看見桌布,千綺想起了飛雪和明曄,如果她們沒有跟來,那她在白色世界裡看到她們又是怎麼回事,難道是幻覺?如果她們跟來了,那為什麼沒有跟她在一起,她們不在這裡會在哪裡呢?千綺努力回想那天的情形,在掉進白色世界之前,她好像看到了一團黑色的火焰。沒錯,是一團黑色的火焰。它曾經出現在千綺的夢裡,難道和夢境有關係?千綺模糊記起了夢裡發生的事,在霧城,好像有士兵說過“赫國”什麼,而她又從米淋口中得知自己剛來到這個世界的那個地方也是赫國,這會不會太巧了?
當千綺沉浸在思索中時,旁邊的草叢“沙沙”作響。千綺警覺地躲到大石頭後面,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草叢的動靜。
幾聲呻吟過後,一個少年踉蹌著從草叢裡出來。千綺捂住嘴巴,不是因為他的遍體鱗傷,而是因為他,灰色的頭髮,綠色的眼睛,他是昨晚那個妖怪,那個殺人魔。可是,他看上去是多麼普通的人。少年摁住胸前的傷口,手上沾滿了鮮血。他似乎察覺到千綺的存在,兩道綠光刃倏地送出,卻在看到千綺後停了下來。少年轉身離開,但還沒邁開步子就倒在了地上。千綺的眼睛瞪得老大,剛剛她以為自己會沒命,心臟的不規則跳動久久不平息。她呼了一口氣,小心翼翼地走近少年。
比紙還薄的衣服上血跡斑斑,*的上身更是傷痕累累,貌似被鞭子抽打過。千綺猶豫著要不要救他,一想到他昨晚的樣子,她就忍不住打寒顫。現在不跑的話,他醒來可能就沒機會了。看他也不過十五六歲,怎麼會如此狠毒?但是昨晚廣場上的人也不見得是好人。千綺用紙巾幫他擦去胸口上的淤血,簡單的清理之後幫他塗上一些消毒藥水,再用創可貼貼住小傷口。這些東西本是她為爬山野餐預備的,沒想到在這裡用上。臨走前,千綺把一瓶水放到少年手上,她感覺這個少年並不像想像中壞。
因為不敢貿然下山,千綺只能在山上轉悠。她在山上一條小溪邊清洗了桌布,她想只有等桌布幹了,她才可能下山。山上有不少野果,千綺摘了一些,觀察了很久後試了一口,又苦又澀,根本吃不了,看來她只有下山了。還好山上風大,桌布很快便幹了。千綺將它披在頭上,走到溪邊照了一下,有種異邦人的感覺。桌布不僅遮住了她的臉部,上半身也被擋得嚴嚴實實,剛好蓋住了她身上穿的“奇裝異服”。趁著天亮,千綺下了山。她繞過廣場走進街道,整座島冷清了許多,街上的行人也是匆匆趕路。為了不讓人認出她,千綺下山後連鞋子都脫了。她想了很多,最終決定回赫國,那裡和她的夢境有聯絡,而且她到這個世界的第一個地方也是在赫國境內,去那裡的話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