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川樵柯細聲地問道:“起來吧,侄子,能站起來嗎?”
風巴沒有回答,而是站了起來,胸膛那一個怪異的胎痣圖案,藥水已經將胎痣浸泡的土褐色了。
北川樵柯拉著風巴出去,給他沖洗乾淨,換身上乾淨的衣裳。
風巴,五官端正,兩眼炯炯有神,鼻樑高蹺,四肢矯健,身材魁梧。風巴筆直地站著,整個人已經恢復原本健康的外貌,看上去一表人才,霸王氣勢流露在表。
跟風巴一樣,從頭到尾,伊凹森一直沒有說一言半句。
北川樵柯眼睛裡面還是溼潤著,但是他笑呵呵地說道:“好了,父子團聚了。”
“父子?呵呵。”
北川樵柯和伊凹森看著風巴,只見他惡狠狠地盯著伊凹森:“要是父子,當初怎麼狠心拋棄我?將我扔在野外?”
伊凹森低頭沉默,悲痛的心,眼淚不停在滑下來。
北川樵柯是在看不下去,也不懂說什麼,就搖搖頭,蹲在門檻上,望著遠處的大山,那一圈大山,阻斷了竹平衝部落與外界的聯絡,也是在那一圈大山外面的一個土丘,十九年前有一個嬰兒被遺棄在那裡。
風巴望了望伊凹森,問道:“我阿媽呢?”
伊凹森指指外貌的一個大山。
北川樵柯拉著風巴的手,說道“還是我來帶你去吧。你阿爸這兩天守候著你,太困了,就讓他回去睡一覺。侄子,走吧。”
風巴就在北川樵柯的帶引之下,來到附近一座大山的半山腰。
但見地上有一口墳墓,墳墓的泥土堆得高高的,到人的腰圍那麼高。墳墓打掃的很乾淨,沒有雜草,落葉也很少,估計伊凹森經常來打理。
風巴突然跪下來,低頭流淚。他想起那一個噩夢,原來夢中的那一個嬰兒就是自己。親生阿媽為了生出來,難產致死,還死不瞑目。嗚嗚……難道說這一個夢,指引著自己到這裡來嗎?
“阿媽!”風巴很小聲的唸叨著,流水滴在地上的泥塊上,溼溼的。
北川樵柯過去拉著風巴,說道:“起來吧,侄子,不要難過了。”
隨著北川樵柯的勸說,風巴含淚離開桑田氏的墳墓。
一陣風吹過,墳墓邊的梧桐樹掠過許多青黃交接的樹葉,還有山坡上的蒲公英滿天飛舞,紛紛從墳墓上飄過,一些還降落在墳墓上,就像一件新鮮的衣衫蓋在墳墓上。
北川樵柯帶著風巴回到伊凹森的家裡,一種難以言表的親切感向風巴的心窩襲來。
風巴彷彿就看見一個婦女,身懷六甲。她滿懷欣喜地做著家務,突然有一天早晨,肚子疼痛,就躺著柴草堆上,生出了一個嬰兒,一個胸膛上有個奇異胎痣的嬰兒。然而,那一個產婦卻因為失血過多一命嗚呼了,雙眼翻白……
伊凹森原本坐在走廊的地板上,看見風巴來了,就站起來。尷尬的說道:“你過來了?”
風巴點點頭,沒有說話。
北川樵柯說道:“進去吧,外面太陽曬,侄子你剛好,進屋裡去不要曬到。”
伊凹森就讓開,風巴想了想,漫步走了進去,一個只有血液關係的家,分別十九年之久的家。
風巴在家裡轉了一圈,古樸的吊腳樓依山而建,窗戶外就是山衝(山谷),太陽底下的樹木,葉子有一點乾巴巴的。
伊凹森拿起掃把,掃除房間裡面的幾張枯黃的樹葉,估計是風吹進來的。伊凹森和風巴相視而望,很是尷尬,他就說道:“今晚,你就住這裡吧。”
“嗯。”風巴點點頭,看見牆上掛著一串粉紅色的辣椒,突然小喬白色蓮子的事情,就問道:“我的衣服你餓?”
“什麼?”伊凹森望著風巴,覺得是不是聽錯了,再問他:“不是在你身上嗎?”
風巴焦慮的說道:“我說我原來的衣服,我穿來的那一件。”
“在北川大哥家裡,我去給你拿。”伊凹森放下掃把,就想出去。
“不了。”風巴扯住伊凹森的袖口,父子倆就相視起來。
“我……我自己去就可以了。你困了,就睡一會吧。”說完,風巴就走出去。
伊凹森追出來,問道:“你懂去嗎?拐過前面那一棵波子樹(註解:波子樹,一說“卜子樹”,果子細小,清甜可口,可食)就到了。”
“我知道了。”風巴頭都不回,不知道為什麼,淚花從臉頰滑下來。
風巴決定了,此地不能久留,要趕著回去,將不白色蓮子交給女巫莎美大師。被顧可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