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帥趙佗將軍就帶著大軍撤退,在一處開闊的草原上駐紮過夜,燃燒起的篝火,將整個草原都照亮了,趙佗將軍這樣做,完全是聽從了武成侯王翦老將軍建議。
武成侯覺得,今天遇到的這一支南蠻軍隊,很可能是北甌國的主力軍,估計有十萬兵力左右。要是想在這個地方駐軍,人生地不熟,那就得警惕北甌國來偷襲,除了加強哨兵守夜之外,比較關鍵的就是燒起篝火,這樣可以讓將士看得遠些,一旦發現異常情況,就可以先行處理。
於是,武成侯王翦老將軍就向副帥趙佗將軍講明瞭要害之處。
趙佗將軍自然明白箇中原理,他點點頭說道:“武成侯,這等重大的事情,還是由主帥來定奪吧。”
說完,趙佗將軍和武成侯等一班大將,來到了主帥屠睢國尉的營房門外,那守門的家丁剛想報告有人求見,趙佗將軍就伸出手掌,示意他不要出聲。
家丁不知所措地望著對面的兄弟,那個兄弟也是很為難。
副帥趙佗將軍就在守門家丁猶豫的時候,已經掀開門簾走了進去。
但見主帥屠睢國尉躺在一張竹椅上,兩個漂亮的丫鬟伺候著喝藥。
丫鬟小心翼翼地將碗送到屠睢國尉的嘴邊,他緩緩地張開發青的嘴唇,丫鬟就試圖將藥水到給他喝。
不過,也許是藥水還畢竟熱,屠睢國尉猛地用力將藥水噴在了丫鬟的臉上,然後嗓音粗啞地罵道:“你是燙死本國尉啊!”
兩個丫鬟顫抖著跪下:“奴婢不敢!奴婢該死!”
屠睢國尉截癱了,手還可以動,他非常生氣地一推桌子上的碗,碗掉落在地上碎了。藥水濺了滿地,他還舉起右手,啪地一聲。打在了最近的那個丫鬟的臉上,當他還想再打另外一個丫鬟的時候。一隻手擋住了他。
屠睢國尉抬頭一看,是副帥趙佗將軍,他瞪著趙佗將軍:“你想幹什麼?”
趙佗將軍看見屠睢國尉那臉,雙眼已經出現了眼袋、黑眼圈,原本容光煥發的膚色早就晦暗無光澤,膚質粗糙、乾燥,出現皺紋,肌膚缺乏彈性。
在一邊的武成侯王翦老將軍看見主帥與副帥相互盯著。都沒有吭聲,他就決定做一回和事老,上前作揖說道:“主帥,末將和諸位將軍認為,要在這裡駐紮過夜,就需要燒起篝火,以防南蠻人來夜襲,副帥說了此等大事,需要主帥定奪。”
趙佗將軍立刻後退,低頭作揖說道:“主帥。天色已晚,還請主帥定奪,末將誓死聽從!”
屠睢國尉靜靜地盯著趙佗將軍。許久都沒有發話。
趙佗將軍再次喊道:“主帥,天色已晚,還請主帥定奪,末將誓死聽從!”
突然,屠睢國尉嘶吼起來:“夠了!這裡的事,你全權處理就可以了!不用再來問我了!“
趙佗將軍立刻下跪應道:“主帥,末將從來沒有窺望大軍兵權,末將是真心在主帥麾下殺敵的啊!”
身經百戰的屠睢國尉,對朝野中的複雜關係。還有人心的猜測,多少有一點見解。他從趙佗將軍的眼神當中,還有話語之中。已經明白了,趙佗將軍今晚是在擺譜,目的就只有一個,那就是讓他屠睢國尉在全軍當中明確一個態度,到底是該聽他這個截癱主帥的軍令,還是聽令於如狼似虎的副帥。
屠睢國尉有了一種悔意,就是不該將嫡系中軍拉到這裡交由趙佗將軍指揮,哪怕給部下的大將指揮,也不至於現在這麼被動。
屠睢國尉含淚揮手:“本國尉只是一個廢人,已經沒有能力指揮全軍了!”
武成侯王翦老將軍,還有在場的所有將士、家丁全部跪下了。
武成侯也是聲淚俱下:“主帥!”
屠睢國尉繼續說道:“趙佗將軍,本國尉早就將大軍交由你帶領,一切就聽從你的指揮排程,今後都無需再問本國尉了。但求趙佗將軍早日帶領兄弟們,踏平南蠻,早日將本國尉這個廢人,帶回咸陽,以向皇帝請罪!”
趙佗將軍假惺惺地演起戲來:“主帥,你帶著兄弟們,為韋陌大秦帝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主帥你我我們老秦人的驕傲,何罪之有?”
武成侯說道:“是啊,主帥,你不要灰心,你的傷,一定能夠治好的!”
趙佗將軍附和著:“對,等回到咸陽,末將願意冒死奏請皇帝,派最好的御醫為主帥治傷病!”
屠睢國尉搖搖頭,抓住衣袖邊緣:“罪將,何有臉面去享用皇帝的恩惠?哎……趙佗將軍,諸位將軍,你們都退下吧。”
“主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