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年輕演員造反派來京在審問我的時候,從口中就透露了老金的資訊。
——這些老混蛋,從三十年代佔住了舞臺、銀幕,到了社會主義時代,還想佔領我們的舞臺、銀幕,繼續放毒;現在該給他打翻在地,踩上一隻腳了。
一個稚氣的青年,得意地給我看一張老金、吳永剛穿著美軍剩餘物資的服裝的照片。在他看來,這大概是一樁絕密罪證。
我最後一次看到金焰是去年的夏天,我在客廳裡坐等了一刻鐘,他還沒有出來;我站起來踱步時,偶然從他臥室門口一看,他仍坐在床沿喘大氣。我心口感到一陣不好受急忙縮回身子。大約再過十分鐘,他才傴僂著身子走出來。
他每天要忍受多少次這樣的痛苦啊!
如今,他是解脫了。
如果他是一個基督徒的話,那他才算是“蒙主寵召”,飛昇天堂。
老金,你安睡吧!現在,你不必再為睡醒後的長時間喘大氣而痛苦了。如今,你是千真萬確地解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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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金焰相處的日子(3)
誰又在撥弄那隻八音匣?! 此刻,那《魂斷藍橋》的樂曲在我聽起來已不是那麼悲愴了。
一九八四年四月
夏家的故事
半月前,我接到一位小姑娘的資訊,問我身邊有沒有夏公的片紙隻字。你道這小姑娘是誰?
四五十年前,曾經接到三兩封短箋,寫什麼,現在毫無印象。記得四五年前在加拿大曾收到他一封言辭懇切,情意綿長的簡訊。信封上的中文,是端端正正的仿宋長體字,我記得連信封也收藏起來的。但這一次為了找這封信,我採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