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為了確保他們的安全,那炸藥必定會在他們安全著陸後才點燃,所以,祁連估摸著時間久耍帥似的打了個響指,沒想到還真是分秒不差。
對於祁大少來說,男主角的出場,必定是要驚天動地泣鬼神的。但這種需要付出慘烈的代價才能換來的出場,一時間讓他有些無言。說到底,他以前一直被保護得很好,被菲爾,被寧夭,被祁家,並沒有真正直面這些最鮮血淋漓的事,聽說和親眼看見,到底是不一樣的。此時此刻,樓頂之上,他忽然想起索蘭,如果是他的話,應該能做到更從容吧。
這時,地面上,白嵐在地上一個翻滾避過爆炸的餘波,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也顧不得去擦臉上的灰塵,連忙聯絡那邊的楊夜:“塔樓有詐!”
塔樓有詐,這裡可以有兩層意思。一是戰術層面上的有詐;二是真的有炸彈。
聽到巨響的楊夜早已經拿起望遠鏡看了過來,接到白嵐的傳訊之後更是立刻就明白了。而他身處局外,看得比白嵐更清楚更深遠。
“白嵐,立刻回來!不要戀戰!”楊夜的聲音帶上了一絲急促。
白嵐的眼裡滿是火光,被人陰了一記的怒火以及損失慘重的憤恨不是他人能理解的。但她對於楊夜的決定卻沒有絲毫懷疑,在這種事情上,楊夜的決斷一向不會有錯,她瞭解她的這個對手以及合夥人。
“撤退!”白嵐高喊一聲,心態迅速沉澱,往與塔樓相反的方向跑。現在是她們勢單力薄了,必須儘快跟自己的人馬匯合。
白嵐還是很謹慎,她是個女人,在柵欄區這樣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謹慎是她唯一不能放棄的堅持。所以她雖然跑得快,雖然看起來危險被她拋在了身後,可她卻絲毫沒有放鬆對危險的警戒。幾個彪形大漢持槍護在她身側,整個隊伍呈防偽姿態一路護送著她撤退。
就在她即將離開塔樓範圍,跑過不遠處那個蓮花狀的噴泉池時,異變突發!
兩枚微縮手雷從噴泉池那蓮花造型的石葉子後面滾出,看樣子是要順勢滾到他們腳邊,可白嵐第一時間就發現了,抬手就是兩槍,把手雷就遠打爆。但她沒有料到的是,手雷爆炸了,帶來的不是強烈的衝擊波,而是煙霧!
包括白嵐在內的十多人被煙霧籠罩,後來的人連忙停下,卻不敢冒進,也不敢隨意射擊,怕誤傷到白嵐。
幾乎是煙霧瀰漫起的第一秒,拳拳到肉的打鬥聲就從那煙霧裡傳來,夜風來,混著拳風吹散迷霧,這整個過程也僅僅花了五六秒,然而就是這短短的五六秒之後,出現在他們面前的,赫然是被掐住了脖子不能動彈的白嵐,以及,到了一地昏迷不醒的大漢。
掐著她白嵐脖子的,是林子。他身旁站著黑貓,笑吟吟的看著面前的人,“不要亂動哦,否則她的小命就不保了。”
眾人果然都不敢動,白嵐面色沉凝,“你們到底有什麼目的?”
她實在想不通這些人為什麼要跟柵欄區為敵?莫名其妙就打起來了。
黑貓笑笑,手腕一動,那串金屬的手鐲就發出好聽的金屬碰撞聲,她拍拍白嵐的肩,低頭湊在她耳邊溫柔的低語:“不告訴你。”
白嵐憋得吐血。林子和黑貓把她押回塔樓的廢墟之上,就站在那最顯眼的位置,不放人,也不拿她怎麼樣。
這一招,叫圍點打援。
天上的大船還在飛,飛在雲層之上,繞著柵欄區外圍,盤旋而過。
“我希望……你能幫我找到他。”溫絮初平靜的看著寧夭,說道。
“我?”寧夭不由覺得有些好笑,“你都找不到,我就找得到嗎?整整十三年的時間都找過來了,星際海都翻遍了,你又讓我去哪裡找?”
溫絮初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你也跟其他人一樣,認為他死了嗎?”
“不。”寧夭沉凝了一下,搖搖頭,“至少我希望不是。”
“對,他沒有死,一定就在這星際海的某個地方,等著我們找到他,帶他回家。”溫絮初越說,語氣越是堅定,帶著不容置疑的味道:“縱使千萬人說他死了,我說他沒有死,他就沒有死。”
是嗎……這樣一意孤行的決心,真的……能找回他嗎?寧夭沉默了,儘管他也希望商叔沒有死,他還活著,可是十三年啊,那麼久的時間過去了,縱使再不情願,其實自己心裡已經向現實妥協了吧,所有的堅持都不過是自欺欺人。可是眼前的人,卻從始至終的堅信著商叔還活著,毫不動搖毫不猶疑。那是一份怎樣的堅持?寧夭不懂,但此刻他彷彿看到了這世界上最大的一個唯心主義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