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契機,他們就能站起來推翻你,然後冊立一個更符合他們利益的皇帝。一味的為平民爭取權益也不能在短時間內收效,畢竟這個國家還是皇權當道,等級社會所製造出的奴性不可能一朝解除,所以,索蘭看起來強勢,其實所做的每一步,都是在刀鋒上行走。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實在不適宜直接去拿柵欄區開刀。那是一塊關於貴族們灰色收益的蛋糕,如果索蘭把它踩扁,勢必就會成為動亂的導火索。但事實是他已經不能在等了,火絨草的行動馬上就會展開,柵欄區被清除必須成為必然。而更關鍵的一點是,祁連現在就在柵欄區,索蘭絕不可能放任祁連身處危險之中。
自己和他的安危,總要有個取捨。而這個取捨的答案,很早之前就在索蘭心裡拍板定案了。
索蘭苦笑一下,後仰靠在椅背上,微微閉目養神。他其實一直很佩服老闆這個人,雖然厭惡的成分也有,但這種佩服是無法消除的。神秘,強大,料事如神,縝密周詳,老謀深算,無論哪一個詞用在他身上好像都不為過。你總以為看透了他,卻發現其實他只是看透了你的看透;總以為他只不過是比別人多算了幾步,卻發現他其實一眼就看到了幾百步之外。
索蘭一直很好奇,老闆的最終目的是什麼,他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布的局?幾年前?還是十幾年前?
索蘭不知道答案,但是有一個人,卻已經初步摸到了這層神秘的面紗。
柵欄區,一間小小的關押室內,牆根處潦草畫著的兩個火柴人,道出了這一切陰謀陽謀的開端。
兩個火柴人,一個是商停,另外一個是誰?
寧夭和白狼心裡都有一瞬間蹦出的答案——老闆。而畫下這幅畫的時間呢?兩人也有大概的估算,從畫跡的濃淡程度以及商停曾經出入柵欄區的記錄來看,這應該就是十幾年前商停來這兒治療疫病時期畫下的。
那為什麼會畫著這麼一面牆上呢?是商停初來乍到,被誤關進來了?還是那另外一個人原本就是被關在這裡的?
寧夭再度打量了一下這幅畫,從它所處的位置來看,畫下第一筆的人當時必定還小,頂多是個少年,否則不可能畫得這麼低。至此,寧夭心裡已經有了估量,至少,商叔就是老闆的可能已經大為減輕,這讓他不由鬆了一口氣。但另外一種可能,卻似乎比這個還要更為棘手,因為那代表著——未知。寧夭對那個可能的人選,幾乎一無所知。
“白狼,我先前讓你們查的那個人,你們查到多少了?”
白狼臉色凝重的搖搖頭,“幾乎沒有收穫,線索又被人為抹斷的痕跡。”
果然。
寢宮裡,湯藥已經徹底變涼,索蘭卻還在辦公。光屏上的資料已經替換成了視訊畫面,一身戎裝英姿煥發的亞瑟出現在裡面。
“索蘭,這並不是一個好的時機。況且,與魔鬼做交易,我們不能確保他的目的跟我們一樣。”
“亞瑟,除了以毒攻毒,我們沒有其他的辦法。”索蘭的目光卻沒有遲疑,鑑定的看著亞瑟,“但我必須再提醒你一遍,行動已經開始了,這是最後的收手機會。如果錯過,就沒有辦法回頭了。明面上,我們還在跟西沙打仗,夏亞是我們最大的敵人,是宿仇;但在柵欄區,我們有很大的機率會跟他們聯手,不,應該說是我們需要他們的幫助。這並不符合北海和巴塞的利益,如果事情敗露,你在巴塞的處境,將會變得十分難堪。到時候就算你父皇也不一定會放過你。”
聞言,亞瑟的表情也變得凝重起來,但他的眼神,有對時機把握的猶豫,但卻終究沒有一絲退縮和後悔,“我知道的,索蘭,我亞瑟·雷蒙絕不會因為一點未知的害怕而打退堂鼓,永遠堅持自己所走的路,這才是真正的巴塞人。”
“但你口中的真正的巴塞人,恐怕只有你一個吧,你的國,只有你這一個皇帝,卻沒有追隨者。”
“不,有的。”亞瑟微微一笑,“你如果有一天來巴塞,我帶你去看,不是所有巴塞人都渴望戰爭,戰爭永遠是解決爭端的最後一個無奈之舉。我們需要自由行走、自由生存、自由吃肉的權利,所以拿起武器,用鮮血去換。但很多人得到了自由,也有很多人成了被犧牲的一部分。活著的人應該更好的去生活,但是死了的人卻再也享受不到了。巴塞如果一直尋求戰爭,那麼這種犧牲將會一直延續,可是很多戰爭根本是不必要的,殺人,再被人殺,原本是保家衛國的驕傲之舉,卻變成屠夫的行為,我沒辦法認同,索蘭。”
“你從一開始就不適合做一個軍人。”索蘭搖頭,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