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面,寧夭很佩服這個人。
現在寧夭也挺佩服他的,這畢竟是差點給楚少將戴了綠帽子的男人。
黑夜裡的追逐仍在繼續,前後連成一條直線的三個人很快便衝破了警察的包圍圈。由狐狼的銀槍開路,在前面撕開一個口子,然後寧梧桐和寧夭都相繼從那口子衝出去,一路追著狐狼不放。
然而天公開始不作美,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這點兒雨絲毫擋不了寧夭的視線,可是寧梧桐還光著腳,腳下一個打滑差點摔了一跤。就是這個當口,寧夭超過了她,卻沒有停下問她要不要緊,只甩給她一件外套,然後頭也不回的消失在雨幕裡。
他沒有任何時間可以耽擱,槍殺的事情一天不搞清楚,他就沒辦法安心,而狐狼也許就是關鍵人物。
於是他又再次提速,鞋子踩在被水打溼了的地面上濺起些許水花。很快,在一處平臺上,他追到了狐狼。
躍上平臺,手摸上槍把,對立。狐狼似乎專門在這裡等他。
“終於見面了啊,銀。”狐狼轉身面對著他,聳聳肩,隨意的笑笑,以示自己沒出武器,一點兒危險性也沒有。
寧夭便也把手從槍把上拿開,所謂藝高人膽大,直接開門見山:“你有事找我?”
“不是你有事找我嗎?”
寧夭一點也不矯情,“人是你殺的?”
狐狼抱臂,一邊嘴唇勾起,笑得無邪,“你說哪一個?我剛剛才殺了很多人。”
“其實倒不是一定要問你,我追了你這一路,觀摩了一下你的身手,大概也能推斷出答案。”寧夭同樣回他一個天真燦爛的笑容,然而眼神卻愈發冰冷,緩緩的朝前一步,“殺我的人,很爽是不是?”
“人要殺我,我便殺人;人想要殺我,我就提前動手,有什麼問題?在我看來,這個世界上最惡劣的事情遠不是殺人這麼簡單,最可怕的是什麼?不是人殺人,而是在一個文明且自詡正義的世界裡,還有柵欄區那樣的地方。”
寧夭一聽到‘柵欄區’三個字,腦神經就不由跳了一下,“你果然是老闆的人……”
“是跟不是有很大意義嗎?你又清楚自己到底是什麼人了?”狐狼忽的一笑。
寧夭眯起眼,“你什麼意思?”
“假如說現在的狀況就像一場賭局,我是殺手紅桃J,老闆是黑桃K,你猜猜你是什麼?”
寧夭抿唇不語,這種無聊的猜謎遊戲他已經玩夠了。狐狼就自顧自的公佈了答案:
“你什麼牌都不是,你是桌上的一堆籌碼。可以屬於這一方,也可以屬於那一方,歸屬權並不在你自己手裡,所以也許有一天你也會成為我的同伴。”
聽到這話,寧夭只想學祁大少那樣一腳踹翻張桌子再帶一句夏亞標準國罵。
只因為這話他已經不止聽過一遍了,伊莉安娜說過,現在狐狼又說一遍,而且這後者都已經是昇華版的了,連自己的歸屬權都不由自己掌控,替代上祁連的臉,拽個二五八萬回他一句——你特麼逗我玩兒呢?
但這也只是瞬間的吐槽與憤怒,寧夭知道伊莉安娜和狐狼不會平白無故的說這些話,如果他們只是想透過編造一些話來擾亂他的陣腳,也未免太小兒科。更關鍵的是,寧夭心裡的直覺竟然隱隱的對這些話產生了隱憂,一層甩脫不去的陰影籠罩在他心上,怎麼也讓人無法忽視。
未來不由自己掌控,沒有比這更糟糕的事情了。
可寧夭向來不是情緒化的人,他的真實想法永遠藏在那張笑臉之下,“哦?可是你忘了還有楚朔呢,你確定你們能把我當籌碼推來推去?”
“你倒是自信,你以為你對楚朔而言就那麼重要?”
“一向如此。”
“可我為什麼感覺你不是自信,你是自卑,你在害怕呢?”狐狼那雙似乎永遠沒有焦點的桃花眼忽然銳利了起來,牢牢盯著寧夭,銳利得能刺破一切的偽裝。他看著寧夭嘴角忽而閃現出的一抹不自然,笑道:“你難道忘了你們結婚之後,楚朔第一次遠征的時候,是誰晚上抱著對方不放,你害怕了對不對?
“你做了一場豪賭,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給了楚朔,那些讓你嚮往又害怕的東西,家庭,愛情,孩子。但其實你並沒有那麼大的信心,去相信楚朔會一直在你身邊,對不對?寧夭,攀爬在巖壁上的感覺並不好受,你覺得楚朔會是你那根救命繩嗎?”
寧夭的臉色變得很難看,長久以來從未表露過的內心最深處,就這麼赤…裸…裸的被人剖開,那種被監視了的感覺,實在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