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會從母親樹上脫落,然後由聖地內的其他龍鯨統一帶到孵化地點。”
“他們是天生地養的神性幻想物種,獨一無二。”
母親樹上所誕生的龍鯨蛋最初只有皮球大小,等他們被成年同族運送到對面山體後的空地中,便會以格外誇張的速度長大,從皮球到直徑有兩米的巨型蛋。待到時機成熟,幼年體的龍鯨將以原形誕生,他們比起出生在聖地外的同族可以更早掌握人形與龍鯨兩種狀態的轉化。
而愷因作為人類和龍鯨之子,他出生在聖地之外,屬於龍鯨和人類的血液在他身體裡對半分,就像是某
種程度上的叢林法則、弱肉強食,龍鯨的血統足夠強大,會在時光的消磨下吞併另一方血統,直到時間沉澱夠,愷因才可以徹底在兩種狀態中來回轉化。
那個時候,作為龍鯨的他才算是真正被自己的血統認可。
“那你是什麼時候發現自己可以轉化成龍鯨形態的?”
此刻愷因已經揹著顧棲走到了山後的空地前,這裡一代代掩埋的是龍鯨們掙脫的蛋殼,數百年後甚至更久的之間裡,蛋殼碎片成了土壤中的一部分,而這片土地上也生出了嫩綠的新芽、開出淡色的野花。
與其說是空地,不如說是原野――是一片被青色山體包圍的綠茵。
愷因放下背上的青年,霧濛濛的雨點在來時的路上從大到小,至此細如牛毛。
他說:“是在我看到回家的路的那一天。”
那一天,顧棲徹徹底底愛上了愷因,而迷路的龍鯨也找到了回家的路。
愷因補充道:“也是那一天,我知道你愛我。”
顧棲一愣,腳下的草甸格外柔軟,原本被他舉著的樹葉傘被愷因接了過去,對方似乎很自然地,總是習慣將傘面的大半傾向顧棲,倒是自己半截肩膀露在了外面,純白的袍子被染出水痕,過於貼身輕薄的面料足以透出底下蜜色的面板,那是一種半遮半掩的誘惑。
在這一場跨越了時間的故事中,總是愷因先心動、先追逐,等他邁開腿奔跑了九十九步時,正好等來了顧棲回頭的那一步。
“真是的,明明有精神力……”顧棲嘆了口氣,他下一秒細絲似的雨被撐開在兩人頭,總是不夠。
顧棲放眼望向這一片原野,約納之前告訴他,每一朵野花代表一隻曾經在聖地內誕生的龍鯨,這裡的野花看起來似乎並不算太少,但在拋花禮之後能夠找到家鄉的龍鯨卻寥寥無幾。
於是顧棲問自己手上的靈,“你們知道龍鯨白茵曾經誕生的位置嗎?”
這些生存在聖地內的奇特生靈有著自己的意識和認知,它們喜歡顧棲,便也主動應答了青年的問題,原先還落在顧棲手上的小傢伙們顫動翅膀,帶著他們往更加深的位置走。
聖地內的龍鯨來來回回更替著,他們會在拋花節那天離開了自己的故鄉,下潛至索亞星海的最深處,穿過星際世界與聖地之間的屏障,當龍鯨的長尾終於從那層薄薄的水膜上脫離後,有關於聖地的一切將變成一段凝固的記憶,如果得不到愛,那他們也將失去回家的鑰匙,至此隕落於人間。
靈和母親樹一般,它們送走了很多隻龍鯨,像是摯友、親人,因為世界的規則而無法插手,於是每一次的拋花節時它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年輕的龍鯨們去赴一場幾乎看不到結局的約。
回不來的龍鯨有很多隻,但母親樹和靈記得每一隻。
小巧的靈落在了原野深處的一朵米白色小花上,其餘的靈繞著花打轉,就像是在告訴顧棲和愷因――看,這裡就是。
“謝謝你們。”顧棲用手指摸了摸靈,它們親熱地靠著青年的手蹭了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