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微微染上悲傷,“並不是每一隻龍鯨都可以找到愛人。”
顧棲想到了白茵――那位在愛人記憶中從優雅溫柔到歇斯底里的長輩,因為愛錯了人,所以搭上了生命了,終結了屬於龍鯨的一切,至此也失去了回家的路。
“誒,先不說說些了,過幾天到了日子,有的是時間讓你更加了解聖地。”約納笑了笑,他拍著顧棲的肩頭,抬手指向母親樹上至高的位置,“顧棲,看那裡――”
“在不久的以後,那裡會是你們未來的家。”
母親樹之上,到了與天空相近的位置,那是由無數半透明枝椏纏繞著懸空漂浮的巨大石塊,那些淺藍透亮的藤蔓相互交錯,構成了晃動在高空的扶梯通道。
顧棲眯著眼睛,有賴於王血蟲母的精神力,即使視力有限,那他依舊可以“看”到偶爾有男男女女腳步輕盈地穿梭於藤蔓之上,他們總常穿著白色的衣袍,頭上戴著花環、手裡挽著竹籃;他們的目的地是藤蔓交錯盡頭的巨型懸浮石塊,天然雕琢出來的洞窟成了被龍鯨們點綴的家園。
顧棲喃喃:“那裡……”
“是家園
。”約納笑了笑,“不過或許是母親樹的惡趣味,想要回家睡覺,必須有龍鯨把你帶上去;如果晚上伴侶不在家,那麼母親樹的藤蔓會把獨自在家的龍鯨扔出去……唔,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在聖地很難發生吵架和冷戰。”
或許偶爾龍鯨會和伴侶產生生活上的矛盾,白天他們從家園下來、各自活動,傍晚歸來的龍鯨看到站在母親樹下等待自己的伴侶,不論是什麼矛盾和衝突,在那一刻便什麼都不剩了;即使有些龍鯨仗著自己可以飛回家,想要給伴侶一個小教訓,但是作為“端水大師”的母親樹可不允許,夜色稍黑、沒能抱著伴侶睡覺的龍鯨就會被她用藤蔓卷著扔出去――有可能扔到聖地的各個角落,這是一個隨機的結局。
“好特別的家園……是所有的龍鯨都住在這裡嗎?”顧棲有些好奇,如果是本身就沒有找到伴侶的龍鯨,他們夜裡又如何入睡?
“當然不,單身的龍鯨可沒資格進家園。”約納抬手指向母親樹相反的方向,隔著樹林也足以看到那是一處山,“沒有伴侶的龍鯨自然是自己住山洞嘍。”
差別待遇,可謂明顯至極。
當顧棲和約納一點點靠近母親樹後,自樹梢上垂下的半透明藤蔓微微湧動,它們好奇地抬了起來,向顧棲貼近著。
約納:“別緊張,她只是想認識你一下。”
母親樹很溫柔,她的藤蔓有種舒爽的清涼感,小心地捲住了顧棲的手指,連線著巨樹和藤蔓的力量緩慢流動,安撫似的落在了顧棲的身上,於是黑髮蟲母也緩慢地釋放出了自己的精神力,變做了千絲萬縷的模樣,與母親樹的藤蔓相擁。
瞬間,他在精神力中“看”到了整個聖地的模樣――
懸浮於高空的石塊洞窟、緩慢穿過雲層的鯨魚、流淌在腹地的長河、藏匿在密林深處的各類生物、還在水下糾纏著打架的兩隻龍鯨……
幾乎是在顧棲的精神力以母親樹作為介質掃過水麵的片刻,原先銀白色巨尾抽打著同類的龍鯨一怔,在險些被對手撞飛的瞬間,他自水中躍出,巨大的浪花再一次撲到了岸邊圍觀者的身上,下一秒便浮空而起,追尋著精神力的來源往母親樹的方向跑。
而水下差點兒被扇翻的那頭深色龍鯨浮出水面、化作人形,在同伴們的好奇下,他揉了揉臉頰道:“嘖,下手真狠,但我還是喜歡他家洋娃娃。”
愷因可不知道被自己揍了一頓的龍鯨還在想七想八,他追尋著精神力的指引,巨大的身影掠過叢林之爆就爆,大概已經被聖浮里亞星上的海水給吞噬了。
顧棲抿唇,半捂著眼睛――雖然指縫間足以他窺視到一切,“警告,你在海里亂扔內褲。”
“我錯了。”愷因抬眼看看四周,空蕩蕩的洞窟裡毫無遮蔽物,好在顧棲選擇的位置遠離人煙,格外地僻靜,“不然我先變回龍鯨吧?”雖然資本雄厚,但愷因也無法適應這種胯下生風的感覺。
“你這麼一說,”顧棲眨眨眼,“變成龍鯨也是光著的。”
愷因:“……但至少擋在肚皮下面了。”
“噗哈哈哈哈……”黑髮青年笑出了聲,拍了拍愷因結實的小腹,彎腰把自己的長袍撕了一節,給對方暫當遮羞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