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棲看向病床上的青年。
當索蘭的意識、靈魂、力量被反哺於蘭斯的時候,這具身體的五官也在發生著變化,在不到半個月的路程裡,屬於索蘭的特徵已然淡化,被取而代之的是最初顧棲在062號星球上看到的那張臉。
就像是蘭斯說的那樣,顧棲可以很明顯地感受到對方的精神力再一點一點地增強,就像是最初只有拳頭大小的能源球汲取著養分,然後逐漸生長成了西瓜的大小。
蘭斯臉上的笑容很滿足,對於他來說,其實現在的一切都很好了,“顧棲,我有沒有告訴過你一件事情。”
“什麼?”
“――我愛你,也謝謝你。”
是宣告,是誓言。這是來自蘭斯的愛意,並不拘泥於情愛,而是另一種情緒的坦然表露。
猛然被“告白”的顧棲被弄了個大紅臉,他眼神飄忽了一些,才小聲道:“你這是和埃琳娜學的吧?”
“唔,或許是有點?”蘭斯眯眼,“前幾天我迷迷糊糊醒來的那一次,埃琳娜還說我應該膽子大一點。”
“所以你就把大膽
用在了我身上?”
“是呀,我怕不早點說,以後就沒機會了。”
最初在荒星上小心翼翼、處處依賴著顧棲的蘭斯已經在時間的洗禮下愈發成熟,那一場長達數年的、於身軀中和另一抹意識爭搶的經歷造就了蘭斯現在的堅韌,比起最初的迷茫,他眼底被另一種平靜所取代,但當望向顧棲的時候,光芒依舊。
蘭斯聳了聳肩,“我知道的,你的歸宿必然不在中央星。每一次想到那樣奢華、處處照顧著蟲母身份的生活,我都覺得無法與你做聯想,在我的印象中,‘自由’這兩個字才更符合你。”
“不過不論未來的你在哪兒,我都會一直祝福你。”直到走向我的生命盡頭。
這是蘭斯的期許,也同樣是埃琳娜的心聲,比起高階蟲族們單純的佔有和執著的愛意,互為蟲母的他們卻更加理解彼此――埃琳娜在完成了蟲母的職責後為自己爭取到了長老的身份,而蘭斯會在這一場回程之後重新撿起蟲母的擔子,至於顧棲……
他們想,顧棲應該是更自由的,而中央星上的生活永遠都無法留住翱翔於高空的飛鳥。
從醫療室出來的顧棲還有怔然,當他走過安靜的長廊後,卻忽然被一隻手拉到了死角。
――是愷因。
“哥哥,我不小心聽到了。”
顧棲抱臂,輕輕挑眉,“你聽到了什麼?”
“他說愛你。”
“那確實說了。”
愷因像是沒有骨頭似的,高大的身形不嫌難受地彎著,整個腦袋都要埋在青年的頸窩裡,“哥哥,我也愛你。”
顧棲的手拍上愷因的肩頭,“我知道的。”
在alpha傾訴愛意的同時,顧棲察覺到了對方深藏的不安。於是他偏頭吻了吻alpha的脖子,邀請道:“我想你晚上摟著我睡覺,可以嗎?”
“嘖,”收斂了全部爪牙的alpha覺得自己要被這麼簡簡單單一句話給撩到渾身發酥,他沒忍住含著青年頸側的軟肉磨了磨牙,“哥哥明明知道我想聽什麼。”
大型犬撒嬌的威力必然是成倍的,就像是危險的猛獸主動在你面前躺下、露出肚皮,一副任人蹂.躪的模樣。
“唔,”顧棲轉移話題,“所以晚上不可以摟著我睡覺嗎?我喜歡被你抱著睡。”
“……當然可以。”他怎麼可能拒絕的了?
另一邊,隨著到中央星的距離越來越近,幾位總找不到辦法的高階蟲族們也越來越著急――
“所以還有什麼辦法?”安格斯皺著眉頭,他忽然開始後悔自己當初為什麼不好好聽有關於“如何俘獲蟲母”的相關課程――那時候他被強制執行成為蘭斯的守護者,心裡的不服氣差點兒衝破天,自然沒有聽課的心境。
而陸斯恩和艾薇也是差不多的情況。
陸斯恩:“或許是我們的辦法不對……”
“辦法不對嗎?我這幾天叫下屬把我的全部資產都重新整理了一遍,列了個單子,五十座寶石礦、二十七顆能源星、六十艘精工改造的星艦、一百多處房產……本來打算都轉給殿下的,但現在殿下一見到我就跑。”
“我也整理了。”陸斯恩淡淡開口。
安格斯:“如何?殿下接受了嗎?”
這問題問的,陸斯恩沒忍住在心裡翻了一個白眼,“如果殿下接受了,我就不會出現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