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熱液之中——
【蟲母?】
【新生蟲母?殺了他。】
近乎徹骨的寒意與肅殺之氣,怨懟、憎恨、厭惡瞬間上湧,堪比暴風雨下洶湧的浪潮,頃刻便能掀翻小船,而這股惡意足以把剛剛經歷了“生死”的顧棲吞食到腹中。
很快,其他來自不同人的聲音湧入了他的大腦——
【殺了他。】
【對,殺了他!】
【虛偽的背叛者、屈從於人類的奴僕。】
【除了死亡,我再找不到更好的辦法去恭迎蟲母的誕生了。】
【贊同。】
……
嘈雜的聲音在顧棲的腦海中打架,悸動著的神經令他能夠分辨那是來源於不同人——或者說是蟲族的言論。很簡單的,顧棲忽然推斷出了自己的身份,或者說是冥冥中已知的答案,那是一種說不上的感覺——他是一隻新生沒多久就遭到同族厭棄的蟲母。
在他所學的知識中,經過了野蠻的原始蟲族時代後,每一隻誕生的蟲母都成為了蟲族的核,是被蟲族奉若明珠的珍寶,但明顯課本知識與現實有所出入。
他不是被珍視的寶,而是被棄之如敝履、恨不得除之而後快的草。
卵膜內的青年諷刺地勾了勾嘴角,他攥緊了拳頭,那些沒由來的惡意令人生厭,流淌在血脈中的怒氣讓他忍不住衝著那些“聲音”發出反抗。
浸在水中的嘴巴說不了話,顧棲也無法像陌生的蟲族那樣用某些可能與精神力有關的能力傳遞資訊,於是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內,他只能單方面接收著來自其他蟲族的厭惡和準備找到蟲母、並殺了蟲母的意圖。
嘖……
格外令人頹喪且洩氣,顧棲想自己或許是第一個還沒孵化就被其他蟲族恨死了的蟲母吧?只是為什麼呢?他不理解這沒由來的憎恨……還是說,那群蟲族已然知曉了他曾經作為人類的身份?
撇了撇嘴,顧棲決定先不管那群摩拳擦掌準備幹掉自己的蟲族,而是要改變一下自己現在的處境——與其等著被殺,還不如想想辦法珍惜一下這來之不易的第二條小命。
只是還不等他再一次嘗試掙脫卵膜的束縛,便被一陣睏意席捲,翻湧的浪潮再一次漫上了有著黃金沙粒的海灘。顧棲就像是被水花捲走的一顆小小珠蚌,露著鮮嫩溼軟的水紅色肉軀被緩慢浸透;那半開的硬質弧形嘴由腥鹹的海水輕輕撬開,如同情人之間的纏綿與呢喃,青年徹底被睡意攫取,只能不甘心地合上雙眸,完全失去了意識。
卵膜內水痕盪漾。
新生的蟲母陷入了沉眠,失去神志控制的手臂輕緩地隨著溫熱的水流搖擺,雪白腰腹下的肉粉色蟲尾微微卷曲,自那對漂亮的人魚線之下,隱約可見一節猩紅的縫隙,像是珠蚌,更像是豐腴多汁的果肉,勾勒出無限的遐思。
與此同時——
因塞特星域的東部,星羅棋佈的宇宙幕布下懸著一艘巨大、充滿了性冷淡風的機械感星艦,銀灰色的外殼遍佈了寒光,刻畫在其外殼上的塗料含有特殊且罕見的礦物質,在星空之下閃爍著微弱卻也吸引眼球的光芒。
這是屬於銀甲勢力的星艦,他們是蟲族中的佼佼者,力量強大、地位尊崇,生性冷漠;以“銀甲”為姓氏,用於區分他們在蟲族中的貴族身份。
眼下,星艦內部灰色調的長廊中,銀色直長髮的陸斯恩·銀甲身型凌厲、腳步生風,純黑的披肩飄在身後,勾畫出冷冽的稜角。那張近乎是造物主精雕玉琢的臉龐冷得像是冰川,眉頭間可見的溝渠如同一道被封印的烙印,似乎永遠都不會消失。
跟在他身後的其他蟲族們均低著頭,清一色的黑色制服又沉又冷,就像是不會說話的機器人,這樣的沉寂直到陸斯恩走進了敞開著大門主控制室才稍微好轉。
主控制室內,半牆高的螢幕上光影微閃,隨即露出了一隻放大的蜜色手掌。鏡頭轉動,那隻手幾乎被徹底照了進去,骨節分明連線著修長的指,淡青色的經絡交錯分佈於肌理之下,正流動著一種無言的性感。很快手掌的主人後退,同樣如陸斯恩俊美卻風格大相徑庭的臉出現在螢幕裡。
“呀呀呀——讓我想想,自從上一次蟲族的聯合會議後,我們已經有多久沒見過了?三年?五年?還是八年呢?”
螢幕裡的人同樣是蟲族內部格外顯赫的一族,他們與銀甲相對,被稱之為“猩紅”。
安格斯·猩紅笑盈盈看向冷麵煞神一般的陸斯恩,蜜色的手指勾著一頭火紅的長髮,大片飽滿的胸肌藏在了V形的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