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1 / 4)

西斯廷教堂天頂是一幅舉世聞名的壁畫。美術怪傑米開朗基羅的所有生命力和創造力的結晶。很喜歡基督教教堂的天頂,群星和玫瑰之吻交相輝映,嚴肅的法衣罩不住骨子裡詩性的浪漫。善良的誓言層層疊映,玫瑰絢爛開放,深沉的紫,烈焰的血紅。也許只能是血色,玫瑰色黃昏殘陽如血。啼血的荊棘鳥,觸目驚心的紅色A字,自挖雙目的俄狄浦斯,情深無望的布拉格之戀。星辰依舊,一群在風裡流浪的鳥羽,像撕碎的詩篇,無聲凋零。

忘不了苔絲,忘不了哈代的荒原。廣袤的英倫原野,西風吹卷海流,寒星氤氳。痛苦的愛在顛沛流離的現實與心之間做出了最後抉擇。或者,人永遠無法背叛自己的心,內疚也不能。因此,在無法辨清自己的愛恨之前,任何決定都是悲劇式的箴言。

牧馬場的牛仔,人很樸實,不是有錢的貴族闊少,骨子裡的浪漫和真誠促成了苔絲的決心,也默默埋下了悲劇的苦果。日已斜,無處可去。手刃闊少的苔絲蒼白孤獨的悲慼,絕望而幸福的眼神飽蘸辛酸。那一晚,黑色的海風黑色的石崖上她的幸福和辛酸熠熠閃光。

愛之極致,便是情同海涯。杜拉斯式的心理掙扎,每一次都會讓那教廷的星空多一痕玫瑰之淚,多一次玫瑰的啼痕。

藝術家是美的情人,是海的情人或者女兒。深藍憂鬱的海,夜晚孤獨暴虐的海,是星群的絕望,鳥的絕望。縱然絕望,也會張開向往的翅膀,以生的名義,孤注一擲。在這一刻,生命璀璨唯美。

如煙花,如流星,在亙古的星空,絢爛開放。

所有星辰只在昨夜盛開。

風吹熄每一個昨夜,像吹熄每一片凋零的秋風,吹走每一片關於秋日的傳說。也吹熄星空,像吹熄一雙眼睛。

一自幽山別,相逢此寺中。

高低俱出葉,深淺不分叢。

野蝶難爭白,庭榴暗讓紅。

誰憐芳最久,春露到秋風。

——唐。司空曙《雲陽寺石竹花》

三,荻花別:也談死生契闊

在一個因雨水而幸福的秋天,忽然想起杜拉斯。給丘位元一箭穿心的女子,註定的深情與絕望。那雙15歲便被時光蛀空的眸子,在我的秋日凋零了一次又一次。像秋日獨有的蕭瑟,穿越徘徊的葉子和繁複的時光。

知道一種草,紫色,暗香微醺,時常被烘焙晾乾、精工包裹,裝在一枚枚漂流瓶裡。像紫色安靜的星辰攤開掌心。

微笑,靜靜地等,無論宿命。

兩手空空。無望也嫣然。

紫色的夢深釅唯美,像看守時間的眼睛。

時間的裂痕突兀鋒利,飛花著葉亦能成傷。

秋水剪瞳,寂然如茶。紅塵無愛,無謂聚散。

很多時候,喜歡心事半空的感覺,收放自如,不用擔心失態。不必刻意隱匿,可如杯中茉莉,淡然香清。走得愈遠,越來越發現真正無法割捨的情結越來越少,內心的痂越結越深,深到無法察覺無法回溯。或者,一旦選擇遷徙,就會慢慢省略悲歡。

除卻裂痕,或者可以忽略生的存在。其實很多時候生命都是候鳥,需要遷徙,從一種習慣到另一種習慣。從激越飛揚到安靜沉實,從青澀到成熟,從春天到冬天。只是,習慣了秋天的人,無法輕易遷徙,無法輕易卸去那些舉重若輕的悲情和一葉單薄深處的哀婉。

有時候窺探一個人的內心可以從很遠的距離透視,像陽光刺探深雪,尋常巷陌亦可曲徑通幽。像秋風洞觀秋日的深沉,洞觀土地和天空的絕望。

安靜的風一直在穿越,穿越秋日和秋日所衷情的一切。秋日深遠,曠寂。一支穿梭了無數輪迴的古歌,恍若時代無法觸控的心跳。每每驀然回首,常常不自覺地復現如雪荻花裡那些瑟瑟的告別,安靜的餘日是秋風吹落的一枚蘋果。暮色暈開,柔軟如玫瑰凋零。或者是愛,在無望之後,遙遙矚目。

站在某一處邊緣,看你山間雲崖,茶煙嫋嫋獨自昇華。

如你望我,簫語琴濤古卷新題,夜色深深一杯沉默無糖的摩卡。

只能這樣遙望,迢遙如人世,無法穿越一隻遲開的雨花石或一顆石竹,走進一把等待的江南舊油紙傘下。

春風秋露,總難重逢。無緣聚,無由散。不談死生,不問契闊。

只在一瓣月色的恍惚中,瞥見線裝書的青衣,古老莊重。

開啟的那頁也極為尋常,關於一隻鳥和一幅久遠的圖騰。

那時洪荒乍過,天地初分,赤日有十。夸父造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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