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革命黨去?看看革命黨到底有什麼主張,這樣可以做到知己知彼,有備無患嘛。”
詹天佑說:“找革命黨?有這個必要嗎?我們還不清楚革命黨人的主張,只知道他們是要權貴們交出政權,交出政權後他們怎麼治理國家,我們並不清楚,此時主動去找革命黨當然沒有必要。我的意思是,我們整個粵漢鐵路公司一切照樣運轉,只要沒有人來抓我這個總理,我們就維持公司的正常活動,已通車的繼續通車,該展築的繼續展築。雖然城裡發生了革命,但鐵路沿線的百姓需要鐵路,這就是我們當前要做的。如果我們不堅守鐵路工作,或者逃避,或者去找革命黨人,那樣做不是逃跑主義就是投機主義,都不是我們應該去做的。”
黃仲良說:“既然你要堅守,我也與你一同堅持。聽說廣三線的總辦已經逃走了,那條鐵路已經癱瘓。路工們都無所適從,許多鐵路器材都被人偷走,確實影響很壞。但是我路公司還是有些人有些擔憂,不知時局如何變化,要從公司分錢走人,你看對這些人我們怎麼處理?”
詹天佑說:“廣三鐵路主事者逃走造成了那麼大的混亂,這就更說明我們粵漢路不能群龍無首。也許,在別人看來,此時我們正可以借國亂之機發財,很多人也正在這樣做,但我們不能。如果有人擔心時局變化會影響自己的官位或安全,打算逃走,我絕不會阻攔,我也完全可以理解,我既然不能給大家以安全的保證,當然也就沒有阻攔大家的理由。”
詹天佑讓黃仲良把大家召到公事房,一下子來了四五十位管理層的人員。詹天佑這個時候想到的不是大清朝能否保住的問題;更不在意自己的官位或在政權更替時自己的命運會發生怎樣的轉變;作為一個鐵路工程師;他唯一能考慮的就是要何保護由自己和同仁們傾盡心血修築的鐵路!如何使這條能造福於子孫後代的鐵路不僅不會在政權更替時受到損失;而且還可以繼續得到展修!
詹天佑看了全場一眼,用很沉重的聲音對大家說:“各位,我國家正處多事之秋,現在局勢確實還不明朗,但作為粵路公司的總理兼總工程師,我要告訴各位的是,我要堅守在這個崗位,哪裡我都不會去,即使是這一水之隔的沙面租界我也不會去。如果各位有對時局擔心或有不同看法的人要離開的話,我表示理解,但希望你們離開前能將手上的工作移交給我安排的人。”
全場人員都互相看看周邊人的反響,沒有人出聲。
詹天佑說:“作為鐵路工程師,我們學得一些技術,本來就是要為國家服務的。在這種亂局中,我們每一個人都有權對自己何去何從作出選擇,要離開的,請到黃仲良協理處辦理登記,不打算離開的,請仍按當前各自的職責做好各自的事情。老實說,對於時局我也看不清,我只是作為一名工程技術人員,覺得應該有責任去維護自己負責的這些事。”
晚上,詹天佑回到家中,譚菊珍已把他的官服、官帽收拾好,另外給他準備了幾套便服,這也許是夫妻間的心有靈犀,詹天佑很感激地對她說:“菊珍,現在局勢不明朗,你不用擔驚受怕,革命黨人是革那些大人老爺們的命,我只是一個鐵路工程師,我也從來沒有反對過革命黨人,與他們無仇無恨,他們不會對我們怎麼樣的。”
譚菊珍說:“天佑,你不用安慰我,我一個婦道人家,對革命也不懂,對鐵路也不懂,我只是希望你能平安無事嘛。”
詹天佑說:“話也說回來,我現在還是朝廷的官員,廣東雖然獨立,京城的皇帝還在,我是受過朝廷恩典的人。革命黨人如果因此要懲罰我,我也只好認了。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就帶著孩子在這西關過平民百姓的生活。當年我老竇就是在西關賣菜養家的,我今年才五十歲,身體還算可以,做什麼不可以混得三餐飯吃啊。只是我擔心,國家這樣亂下去,外國人會更加看不起咱們中國人,全國的老百姓也都會生活在離亂之中,為此,我還是希望局面能儘快安定下來。從我的朋友處獲得訊息,有可能,革命黨人要與朝廷議和。現在是人心思定啊,你不必為我擔心。”
辛亥奇功
這時,順香進來拿東西,聽到父母在討論革命黨的事,順香說:“聽街坊說,革命黨人可厲害啦,快要攻打北京,把皇帝給捉住了。”
譚菊珍說:“死丫頭,大人在說話,不要亂插嘴,街談巷議不要亂傳。”
順香說:“亂傳什麼呀,街坊說,現在革命黨人是在到處抓皇親國戚,原來住在西關的許多滿洲人都逃走了,有的沒有逃走,也都不敢說自己是滿洲人呢。聽說,革命黨抓完皇親國戚就開始抓給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