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聞華妃專寵無人敢掖其鋒,卻不想她如斯狠辣……”
眉莊長嘆一聲:“只是可惜了梁才人,她雖然愚蠢狂妄,卻罪不至此。”
陵容急忙向左右看去,生怕被華妃的耳目聽了去,直到確信四周無人,才極小聲地說:“華妃嚴懲梁才人,似乎有意拉攏我們。”
我沉默良久,見眉莊眼中也有疑慮之色,她低聲說:“以後要仰人鼻息,日子可是難過了……”
三人聽著耳邊秋風捲起落葉的簌簌聲,久久無言。
註釋
(1)、草蟲頭:金玉製成的草蟲形首飾
(2)、薛琮稱縷鹿髻為“有上下輪,謂逐層如輪,下輪大,上輪小,其梳飾此髻時必有柱。”從以上的描述上看,縷鹿髻不可謂不復雜而華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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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正文:第九章 百計避敵(上)]
回到瑩心堂已是夜幕降臨的時分,槿汐等人見我良久不回已經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看我回來都是鬆了一口氣,說是皇后傳下了懿旨,從明晚起新晉宮嬪開始侍寢,特地囑咐我好生準備著。我聽了更是心煩意亂。晚膳也沒什麼胃口,只喝了幾口湯便獨自走到堂前的庭院裡散心。
庭院裡的禺州桂花開得異常繁盛,在澹澹的月光下如點點的碎金,香氣馥郁遊離。我無心賞花,遙望著宮門外重疊如山巒的殿宇飛簷,心事重重。
華妃對我和眉莊的態度一直曖昧不明,似乎想拉攏我們成為她的羽翼又保留了一定的態度,所以既在昭陽殿當眾出言打壓又在上林苑中為我嚴懲梁才人出氣。可是她那樣刁滑,梁才人分明是說為訓誡陵容才出手,華妃卻把責罰她的理由說成是梁氏得罪我。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我已樹敵不少。從梁才人的態度便可發現眾人的嫉妒和不滿。只是梁氏驕躁,才會明目張膽地出言不遜和動手。但這樣的明刀明槍至少還可以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若是明日頭一個被選中侍寢受到皇帝寵愛以致頻頻有人在背後暗算,那可真是防不勝防,恐怕我的下場比梁氏還要悽慘百倍!
一想到此,我仍是心有餘悸。華妃雖然態度曖昧,但目前看來暫時還在觀望,不會對我怎麼樣。可是萬一我聖眷優渥危及她的地位,豈不是要成為她眼中釘肉中刺,必欲除之而後快。那我在這後宮之中可是腹背受敵,形勢大為不妙。爹孃要我保全自己,萬一我獲罪,連甄氏一門也免不了要受牽連!
我望著滿地細碎凋落的金桂,心中暗暗有了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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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風吹過身上不由得漫起一層寒意,忽覺身上一暖,多了一件緞子外衣在身。回頭見浣碧站在我身後關心地說:“夜來風大,小姐小心著涼。”
我疲倦地一笑:“我覺得身子有點不爽快,命小允子去請太醫來瞧瞧。記著,只要溫實初溫大人。”浣碧慌忙叫流朱一同扶了我進去,又命小允子去請溫實初不提。
溫實初很快就到了。我身邊只留流朱浣碧二人服侍,其他人一律候在外邊。溫實初搭了脈,又看了看我的面色,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問道:“不知小主的病從何而起?”
我淡淡地說:“我日前受了些驚嚇,晚間又著了涼。”
我看他一眼,他立刻垂下眼瞼不敢看我。我徐徐地說:“當日快雪軒廳中大人曾說過會一生一世對甄嬛好,不知道這話在今日還是否作數?”
溫實初臉上的肌肉突的一跳,顯然是沒想到我會這麼問一句,立刻跪下說:“小主此言微臣承受不起。但小主知道臣向來遵守承諾,況且……”他的聲音低下去,卻是無比堅定誠懇:“無論小主身在何處,臣對小主的心意永志不變。”
我心下頓時鬆快,溫實初果然是個長情的人,我沒有看錯。抬手示意他來:“宮中容不下什麼心意,你對我忠心肯守前約就好。”我聲音放得溫和:“如今我有一事相求,不知溫大人肯否幫忙?”
他道:“小主只需吩咐。”
我面無表情直視著明滅不定的燭焰,低聲說:“我不想侍寢。”
他神色一凜,轉瞬間恢復正常,說:“小主好生休息,臣開好了方子就讓御藥房送藥過來。”
我吩咐流朱:“送大人。”又讓浣碧拿出一錠金子給溫實初,他剛要推辭,我小聲說:“實是我的一點心意,況且空著手出去外邊也不好看。”他這才受了。
浣碧服侍我躺下休息。溫實初的藥很快就到了,小印子煎了一服讓我睡下。次日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