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3 / 4)

小說:虔誠 作者:飄雪的季節

話的建華娘說。

“是不是還想以前那個他啊”。昨天問過同樣話的女人說。

“現在在家,建華爹聽我的,碰到什麼事俺做主,想他做甚呢”。

“俺出嫁的那天,穿著大襟字紅棉襖。俺把辛苦餵了一年的豬賣了,俺娘給縫的。哎,想想那時候,一晃就老了……”。外號小喇叭的建華娘把穿過鞋底的線拉了一半有些傷感。

屋子的氣憤有些沉悶。

這時有人半唱:“大襟襟棉襖繡黃花,

人見人愛誇。

大襟禁棉襖繡藍花,

扶著妹妹騎大馬。

大襟襟棉襖繡紅花,

盯著妹妹裝啞巴。

大襟襟棉襖不繡花,

妹妹的胸上胡亂抓。

小喇叭你那大襟襟棉襖有花沒?,什麼花來著?”。蹲在爐火旁的喜慶半唱半說。

哈哈……滿屋一陣結結實實的笑聲過後,似乎更暖和了。

“都幾十歲的人了,還半葷不素逗老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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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老心不老,半新不舊對人好……”。又是一陣笑,有幾個抹著眼角笑出的生淚。

“生下彩蘭那年,一家人喝了三個月比尿稠不了多少的玉米稀飯,那真是能照見人影,沒幾粒米,那個年代……”。

“脫了衣裳跳鍋裡撈啊,澡也洗了,肚也飽了,嘿嘿”。又一個蹲在門後的樂道。

“你們說,奶水也不多,他爹一大早扛著劂頭到地裡刨秋天露下的土豆。地凍的像河溝裡的青石磐一樣硬。晚上揹著四十來個從“青石磐”裡鑿出發青的凍土豆滑河溝裡。村裡人找到天亮才看見他在河溝裡卷著,身子硬的也像河溝裡的青石磐”。建華娘剛抹掉笑罷抹出的淚,但沒有抹去傷心湧出的淚。

“看那娃娃一夜怎麼過的,遭罪啊,可憐見的”。二楞娘也跟著開始抹眼淚。

說罷,火炕上另外幾個女人也都把身子背了過去。雖然這件事她們都聽了不知道有多少遍了,但每次都還是會把身子背過去。蹲在地上的男人們呼哧呼哧的吸吐手中的乾旱煙。

“咱們這一茬人啊,自個兒歸了個類…‘受苦人’。”又有人笑嘆。

沒過一會兒,便有人說些誰家的孩子都七歲了讓狼給叼走了。誰家的男人說肚子疼叫了幾聲咽得氣。誰家的挑水掉水渠裡,只撈到一隻鞋子等等……。

“古話說好死不如賴活著,到最後還不是為了娃娃們啊”。

坐在門口的二楞娘向眾人擠了一下眼,又看了一眼低頭蹲在門口的喜慶,眾人都不在說話。這時便有人說孩子該餓了,爐火膛裡沒有人給加點碳,圈裡豬又該叫喚了……。陸陸續續離去的時候,太陽已從二楞家褪到西梁坡的烽火臺。

是啊!當人面對苦痛無能為力的時候,只能去想發生在別人身上更苦痛的事。用這種攀比苦痛來自我安慰,用自嘲的笑支撐將要彎下去的腰桿。當人們面對周圍可望而不可及的欣喜若狂的時候,只能自欺欺人的躲避,從躲避中尋找走下去的勇氣。當然,他們不相信城裡人也會像他們一樣自嘲,因為他們從骨子裡認為“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他們說那裡愚昧,只會沿著父輩曾經劃過的圈從新在劃一遍。他們說那裡是無知的,他們只知道拖拉機的力氣大過老黃牛。那裡貧窮,那裡弱勢,他們確實不知道他們加起來佔據著百分之六十的發言權。有人說那裡是負擔,是包袱,有人說……。

喜慶曾經嘆著氣自嘲的說:“俺們不從地裡往出刨,城裡人就沒東西屙,咱離開他們照樣活,他們呢?他們怎麼就看不起俺們啊”。

二楞爹也常嘆氣……。

嘆著氣說:“吃飽了的狗不咬人,吃撐的人怎麼就人咬人”。

王福和開黨員會的時候也常嘆氣……。

嘆著氣說:“狼娃子還能喂熟呢,但人怎麼喂也喂不熟”。

村裡保管員寶厚也常罵著自己的孩子嘆氣……。

“老子供你讀四書五經,你怎麼就不做一件人事,你還不如讀上幾年咱家

二楞相信他們嘆出了一輩子的土真理,不知道自己將來會不會在加幾句嘆著氣告訴自己的娃娃們。 txt小說上傳分享

(十)

一夜大雪伴著西北風紛紛揚揚,樹梢白了、山坡白了、溝壑白了、屋頂也白了,整個村莊像白色的海洋。潔白的雪透著幾分酥軟,雪的潔白使村莊顯得格外乾淨。風兒卷著雪粒,在白色的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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