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算給瞞得嚴嚴實實,連一丁點異常都沒有。換了往常,她早早就特地要讓謝姝寧知道了才好。
她情緒高漲,只要一想到這事到時候被謝姝寧母女知道了卻無力改變,便忍不住歡欣雀躍,滿面喜氣。
因而她瞞住了,咬著牙連一絲痕跡也不流露。
蔣氏對女兒難得的乖覺聽話也覺得十分滿意。
秋高氣爽之際,趁著冬雪未至,枝頭落葉猶在,別有一番滋味。
平素這個時節,各家都會想方設法尋了由頭下帖子邀人賞這個賞那個,爭先恐後的辦宴。但今年,京裡卻很寂靜。
眾人都忙著宮裡選秀的事。
紀桐櫻因為這事心裡不大痛快,連著幾日給謝姝寧寫信,訴說心中不虞。但她到底不是孩子了,信中措辭日漸沉穩,若非同謝姝寧實在相熟,想必她也不會將這些事吐露出來,讓人看明自己的心事。
這一日謝姝寧正展了信瞧著,沒料到謝翊領著舒硯來尋她借書,正巧叫舒硯給瞧見了,好奇問起是誰的信。
深閨少女,同外邊的人,鮮少能有書信往來,並不尋常。
謝翊卻是知道的。笑著同舒硯解釋了起來,說是惠和公主的信。
她們自幼交好,倆人之間時常有信件往來,府裡的人都知道。
舒硯則是頭一回聽說,又聽到是公主,便追問起是不是上回東亭湖上那位。
過了段日子,他平日雖沒提起,倒也依舊是念念不忘。謝翊性子純良,一丁點也沒想到旁的地方去。直接便道,“正是她。”
舒硯聽了就揶揄地笑起來,纏著謝姝寧問起紀桐櫻的事來。
謝姝寧無奈,讓玉紫取了書來,要趕他們二人。
這可真是……舅舅手握漠北命脈樞紐要塞,舒硯是他的兒子。怎麼可能來給西越的公主做駙馬。便是她,也覺得這事太離譜。紀桐櫻若能當她的表嫂,自是好的,但她是公主,這事就不妥。
舒硯又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性子,大抵這次也只是一時興起。
她就想著冷冷舒硯。過幾日興許便忘得一乾二淨了。
二人被她趕走,連茶也沒給喝一杯。
舒硯嚷嚷:“焉有這樣的待客之道。連茶水也沒一杯?”
謝姝寧權當聽不見,衝謝翊眨眨眼:“哥哥帶表哥出門喝去,東城滿街的茶樓,大大小小數不清,讓表哥隨意挑!”
舒硯揚聲大笑,一副要靠喝茶喝窮她的姿態,勾著謝翊的肩頭飛快出了門。
晚間二人才回來。謝姝寧沒見著人,卻聽說他們去偷偷喝了酒。醉了。
她失笑,知道宋氏擔心,就親自也陪著去了。
果然是醉得一塌糊塗。
謝翊頭一回喝酒,哪裡還有樣子,稀里嘩啦吐了一地。
宋氏又是心疼又是惱火,先使人狠狠責罰了一頓跟著他們一道出門的小廝,隨即讓人去打了熱水來,伺候二人淨身換衣。
舒硯倒是還帶著三分清醒,就是纏人得很,活像個幾歲小娃娃。宋氏在敦煌時,便見過他偷偷喝酒爛醉如泥的模樣,氣得罵了幾句這小子簡直跟哥哥一模一樣,就要讓人送他回房。
結果舒硯卻不幹,嘟嘟囔囔地不肯回去。
恰逢謝姝寧讓人送了醒酒湯上來,他醉眼朦朧地朝謝姝寧招招手,要了碗醒酒湯。
宋氏嘆了聲,直搖頭。
謝姝寧也覺得好笑得很,讓玉紫端著醒酒湯過去,站在邊上笑話他:“京都的酒比敦煌的還烈?”
舒硯“咕嘟咕嘟”幾大口喝完,揉著眼睛悄悄看她,忽然模糊地說了句:“我瞧見姑父了。”
“在哪?”謝姝寧愣了愣。
舒硯鬆了手,輕聲嘀咕著:“拐角的地方……好像、好像跟個年輕人在……在一塊……”
年輕人?
謝姝寧微怔,想要再問,卻發現他已經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沒有法子,只得讓人先送了他回去。
謝姝寧幫著宋氏收拾妥當,疑惑地問她:“孃親,近些日子父親都在忙什麼?”
“除了平時跟同僚出門應酬外,並沒有忙什麼。”宋氏猶疑了下,並沒有回憶起什麼異狀,“怎麼忽然問起了這個?”
謝元茂擔著閒差,空閒得很,倒是應酬不少,這些人皆是拿著俸祿吃酒談天用的。
“只是忽然間想起多日不曾見過父親,隨口問一問罷了。”謝姝寧笑了笑,搖頭說道。
回到瀟湘館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