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聞言卻笑著搖了搖頭:“一來一去,路上便要耗上許久。不方便得很。再者,舍了你父親自去上任,我們卻收拾了行囊去延陵。這像什麼話?”
如果宋延昭依舊還住在延陵,也就罷了,可如今延陵宋宅裡頭根本沒有宋氏的親人,她回去做什麼,不過是與人貼話柄。
謝姝寧一想,的確如此,訕訕作罷。心裡則想著,不論如何,這一世終歸是要回去看看的。
思忖間。馬車已駛出老遠。
舒硯的馬車走在前頭,在他的催促下,更是腳下生風,跑得飛快。
好在冬日街頭人煙稀少。謹慎些便不會衝撞到旁人。
馬兒在冷風裡行了奔行許久。載著他們到了善堂門口。
因才開始動手修繕,善堂此刻還看不出模樣,只有個雛形而已,但氣派已有了。
謝姝寧攙著宋氏一道下了馬車,跟著舒硯往裡頭走。
管事的工匠是冬至親自挑選的人,性子憨厚老實,知道這裡將來是要做善堂的,主人家又不缺銀錢。便也盡往好了做,用料工具皆挑了結實又牢靠的。
謝姝寧看了一圈。覺得不錯,同她心中一開始所預想的,出入並不大。
宋氏瞧著也高興,連連誇謝姝寧跟舒硯這一回做的好,乾的是實在事,積福的。又言要親自寫信去告訴宋延昭,好好誇一誇他的兒子。
這話聽得舒硯難得羞怯起來,推了幾句讓她萬不要再誇,都是謝姝寧想出來的主意,便匆匆跑開,去尋冬至詢問具體事宜。
宋氏指著他跑遠的背影直笑,道:“倒是個禁罵不禁誇的。”
謝姝寧也忍不住跟著笑。
母女二人譴了管事的自去忙碌,在還未開始修葺的後院裡緩步前行,商議著這塊能用來做什麼,那塊地倒不如挖個小池子,養些能吃的魚。
說著話,宋氏忽然道:“覃娘子辭了長房的差事,如今也不知去了何處,去歲冬上寫來的信上可有提及?”
謝姝寧挽著她的胳膊,想也不想脫口回答道:“說是能教的都已教了,再留下去也無意思,倒不如雲遊四海,上回那封信上說是人在瓊州,這會便不知又在何處了。”
“她做人倒真是一絕,隨性得很。”宋氏語帶豔羨。
哪像她們,皆被世俗給束縛住了。
謝姝寧頷首,贊同的附和了幾句。
前世差不多也是這個時候,覃娘子揮別了眾人,輕車簡裝離開了京都,從此便再沒有回來過。
母女倆就著覃娘子的話題又說了幾句閒話,便不再提了。走了一圈,宋氏因穿的厚,有些疲憊。恰好舒硯那邊使人來請謝姝寧過去商量事情,宋氏便道:“你去忙,我在這歇歇。”
謝姝寧點頭,一邊想著等回去了要讓鹿孔好好為母親看一看身子,好好調理調理,一邊快步去了舒硯那。
她走後,宋氏自在那歇了片刻,緩過勁來,看看時辰,怕謝姝寧跟舒硯倆人忙忙碌碌的來回操勞餓了,便打發了人去馬車裡取帶來的點心,送去給他們墊墊先。
婢子應聲而去。
宋氏站在那,舉目四顧,驀地瞧見院子後頭似還有一處地方,不由問道:“後頭是做什麼用的?”
隨行的幾個都是頭一回跟來,哪能知道,桂媽媽亦不知,搖頭道:“遠遠瞧著,倒像是個園子。”
裡頭還有幾株掉光了葉子光禿禿的樹。
宋氏笑了笑,“過去看看吧。”
善堂的事,她也很上心。
正巧如今謝元茂走了,她瞧什麼都覺得有意思。
一行人就往那邊走,到了近處一看,地方並不大,除卻幾棵樹外,荒涼得很,又逼仄。
桂媽媽有些不喜:“這哪是個園子,拔了樹倒像是菜園子。”
聽了這話,宋氏大笑不已,朝著那兩棵還沒長出新葉的樹走近,指著中間的空隙間距說道:“位置正好,讓人做了鞦韆掛上,平日裡也能叫那些孩子們多個玩鬧的去處。”
她幼時,極受寵,能玩的東西皆試過,不管是市井之物還是奢侈的,一樣沒落,此刻見了這兩棵樹。腦海裡便浮現出了鞦韆的模樣。
說完了鞦韆的事,她又笑著看向桂媽媽,眼角眉梢皆帶著笑意。“菜園子這個想法也不錯,種上些時令的瓜果蔬菜,一來能叫孩子們學學如何自力更生,二來也能改善伙食。”
雖是善堂,但授人與魚,不如授人與漁。
能教的總是教些的好。
宋氏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