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是可以通婚的,可是說到底,這天底下,又究竟有幾個做舅舅的娶親外甥女的?
那兩個人都是他地親人,可是,他遠遠的聽到了他們的訊息,還是覺得,如果可以的話,他們還是不要成親的好。
∩是,在這個北地冰冷的冬夜,他看著阿嫣痛哭之後努力拭乾地眼眸,忽然就有了一點點地豁出去的瘋狂,如果,兩個人明明相愛,又何必非要理會天下人地非議,能夠守護住眼前的人的幸福微笑,比其他的什麼都更重要。
當時,他是真的願意為阿嫣做任何事情的。
進入雁門郡的前一夜,他在傳舍中安置下來,心裡頭忽然有了一種離別前的傷感。但無論如何不捨,他都不可能守護阿嫣一輩子,於是只能在適當的時候離別。
“表哥。”阿嫣出門喚他。
他應了抬頭,忽然看著她吃了已經,難得的張口結舌指著她道,“你,你這是做什麼?”
她竟然將原來一頭長過腰際的青絲,給剪掉了足足一半。
阿嫣撲哧一聲笑了,歪了歪腦袋,“你不是說,我扮男孩子不像麼?我就下狠心,扮的像一點。”
一路上的風霜日曬,面上的肌膚也曬成了一種微蜜色,將她一輩子養出來的嬌生慣養一點一點的磨去,如今看起來,竟真的有幾分像是年少單純的男孩了。//。16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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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憫一陣無言。
時人雖然男女皆留長髮,但是在髮式鬢角之上,依舊有不小差別。偶爾有一二閨門少女會心思來潮扮作男裝,可是心中都知道總歸是要做回女子的,便都下不了狠心剪了。而要養成一頭好看的青絲。每一個女子都是花費了多年地心血才做到的,誰又捨得拋下,所以扮作男裝總有幾分不倫不類的。
而阿嫣竟然狠心將青絲剪掉了一小半,又將劉海剃掉,鬢角也修平。這樣子,看的呂憫都心疼不已,不要說她自己。
∩是,這也顯見,她拋掉過去的決心。
“你這又是何苦?”
張嫣目亦露一線悽苦之色,過了一會兒,又眨掉了,笑道。“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
呂憫送阿嫣進入雁門郡之後,心知再繁華地宴席,也有即將散場的時候,於是問張嫣道,“阿嫣此後打算怎麼辦呢?”
張嫣笑而不答,鄭重揖道,“此番表兄一路相送之情,阿嫣必當銘記在心。雖然想要報答。但是以我此後的際遇,大概是沒有報答你的機會了。只能恩不言謝。”
他瞧著少女瀟灑離去,轉過長街轉角的背影,忽然間。牽著馬站在那兒悵然若失。其實,就算沒有阿嫣拒絕他的那些理由,他也知道,自己與阿嫣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雖然並未在家族中效力,但他始終是呂家的人,彷彿一隻紙鳶,飛地再高遠,身上依舊有一根若有若無的線。家族的聲名權勢庇護著他。而同時,長年在江湖行走的他,也效力著家族。
阿嫣故皇后的身份,是註定無法進入呂家家門的。
無論因為什麼原因,又究竟有多寬容,劉盈畢竟是皇帝。不會容許阿嫣嫁給自己熟悉的人。
他只能菲薄的祝願一句。阿嫣表妹,一路珍重。
此後。他再無聽到張嫣的訊息,三日後,他重出雁門郡,再次在馳道上策馬奔騰的時候,呂憫又重新感受到一種久違地意氣風發,忽然發現阿嫣說的是對的,美人鄉固然溫柔瀲灩不勝收,可是他骨子裡更愛的是這種策馬縱劍地快意奔騰。
而他挑著一行中能說的細節說給劉盈聽,仔細留意著劉盈雖面上竭力裝作不在意,但眉宇間湧起的煩躁之意,心中嘆道,看來皇帝表舅對阿嫣也不是完全無意,否則,又如何會拋下皇帝儀仗,悄悄的離開了未央宮,親自帶了人來追尋阿嫣的下落。
只是不知道,他追到阿嫣的時候,阿嫣忘懷了他沒有?
“我送阿嫣到雁門郡之外,就不知道她的訊息了。”
“雁門。”劉盈叩著案几,心中。
他甫知道阿嫣離開的時候,就曾經猜測過她會去哪裡?他知道阿嫣一直對大漢地萬里河山很有興趣,平日裡閒談,很想去看一看益州的山,吳越的水。只是因為身份所囿,才一直留在長安。一旦走開,當真是天南海北,無處不可去得。而阿嫣冬日畏寒,他一直有些不能相信,她會選擇到北地。
然而她最終去的是雁門。
是去找張偕麼?
明知道不應當,他心中還是微微升起一些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