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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員外仍抱著襁褓獨坐在孤燈下,水影驟然出現在他面前,也不理會他的驚愕,冷冷地問道:“當日你家人將月盈母子二人埋在何處?”
“埋在……鎮口那棵苦楝樹下。”何員外顫聲道。
一語驚醒夢中人,真相剎那間大白!月盈當年被活埋在樹下,她雖被救出,兒子卻死在那裡。她豈能甘心!這麼多年,她把被她殺死的婦孺的靈魂都封印在那棵樹裡,這就是鬼使所說的“木能鎖魂”。這就是為什麼她總在樹下聽到冤魂的哭泣,而鳥兒寧願不停徘徊也不肯落在樹上。那是一棵魔樹,一棵鎖魂的樹。
“你不是想念月盈嗎?我這就帶你去見她!”水影說著挾起何守誠,飛出了那座深宅。
黑夜裡,苦楝樹粗壯的枝幹肆意地伸展著,像魔鬼的手臂,等待著封鎖無辜的靈魂。濃密的樹陰裡籠罩著嚶嚶的哭泣。那些冤魂又添了新的夥伴,哭泣的聲音更加壯大了。水影鎮定地撥劍,刺向靜靜佇立的參天大樹。
一條火紅的衣袖波浪般輕盈甩出,纏出了流火的劍鋒。水影回身撤劍,“嗤啦”一聲,紅袖被撕下,露出一截慘白僵硬的修長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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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夜月圓(2)
“月盈!你……你真的還活著?”何守誠看到了從樹後閃出的紅衣女子,驚喜交集,呼喊著奔過去。卻被水影一把拉住,“她不是月盈,她根本不配再用這個名字!她已經把靈魂賣給了她的主子,自甘墮入邪道,做一個天詛地咒的屍魔。”水影咬著牙,一字字迸出。
“天詛地咒?說得好!”月盈大笑著拍手:“我做了惡事,天地就要咒我,可是別人對我行惡的時候,天在哪裡,地在哪裡,為什麼不詛咒他們!”
“害人之人早晚會有報應,這不是你殘害無辜的藉口!”水影怒視著她:“別的且不說,你居然用驅屍術控制彩霞,讓她親手殺死自己的骨肉。你也曾經有過孩子,難道忘記了做母親的心?你還有沒有一點人性!”
“人性?”月盈仰天狂笑,如猿哭梟啼,撕裂了清冷的夜色,“我是天詛地咒的屍魔,哪裡來的人性?又有誰對我有過人性!”她猛然抬手,指向何守誠,厲聲道:“就是這個人,這個曾經對我口口聲聲,山盟海誓的人,卻在他的大喜之日,吩咐家人將我和寶兒活理!你說,人性在哪裡?”
“不是我!”何員外嘶聲大喊:“月盈,你怎麼能相信!怎麼能相信……”
“我是不信。可這話是你母親親口所說,我知道她恨我,但她不會說這樣的謊誣陷自己的兒子。”
月盈說著,走到苦楝樹下,一掌劈向粗壯的樹幹,大樹搖晃著格格作響,樹皮從上至下裂開,分崩離析,飛濺開來。
水影凝目看去,不覺倒抽一口冷氣,樹幹裡密密麻麻,擠滿了滲白的幽靈,擁擠成一團,嚶嚶哭泣著。月盈輕撫著樹幹,柔聲道:“現在你們都自由了,可以出來了。”
幽靈們如得了特赦令,爭先恐後地湧出了暗無天日的囚禁之所,天地間剎時充滿了冤靈的死氣,陰風慘慘而過,嗚咽悽惻,水影縱然膽大,也只覺毛骨悚然,她撤身後退,緊握劍柄,喝道:“月盈,你要怎樣!”
“我將它們錮鎖了這麼久,心裡過意不去,想請它們吃頓飯。”月盈咯咯地笑著,招呼道:“你們都餓了吧?這位姑娘可是崑山劍仙,吃她一塊肉,喝她一滴血,就不用再在此間受苦,就可以超生了,重新投胎了。你們還不快點過來,求水影仙姑可憐可憐你們,賞給你們一個逃出苦海的機會。”
冤靈們層層疊疊地湧了過來,慘碧的眸子直勾勾地瞪著水影,伸出舌頭舔著滲白的嘴唇,一副急不可耐的貪饞。
水影驚懼交集,橫劍當胸,流火凌厲的劍氣逼住了冤靈們前進的腳步。她怒喝道:“月盈,你快讓它們閃開,否則,我就不客氣了!”
“我正想看看你是怎麼不客氣的!”月盈臉上的血痕痙攣抽搐著,高聲喝斥道:“你們也別客氣呀!難道還想回到樹裡去不成?”
死魂們聞言俱是一顫,蜂擁著再次圍住水影,一條條慘白的手臂伸向她,女人的,孩子的,俱是指爪尖利,毫不留情地抓向她。
水影已無路可退,咬牙一劍刺出,正中一個冤魂的咽喉,那張僵硬的面孔頓時扭曲,水影忽覺得她有些面熟,仔細一看,竟是今夜剛剛死去的彩霞。她心中一震,眼睜睜看著她虛無的身體劇烈地扭動著,漸漸變得透明,然後被風吹走,了無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