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同意你們行動。切記,要大膽、謹慎。我馬上通知 1 營在外面
接應你們。”
?? 幾顆寂寥的星星在空漠的天幕上沉思。
透過迷離的夜色,前面出現了一道黑黝黝的曲線。
“裡面就是核心工事,這道圍牆是分界線。”解放戰士鄭從發趴在劉士 傑耳朵上,低聲說。
“走,過去看看。”
劉士傑讓部隊停下,自己帶著鄭從發和張勇發,悄悄地潛過去。 崗哨很密。每隔三五步便是一個端著刺刀的哨兵,像密匝匝的籬笆。不
時還有一些巡邏的哨兵來回走動,“嚓嚓”的腳步聲在靜夜中顯得格外清晰。
“連長,能過去嗎?” “別急。想想辦法。”
劉士傑嘴上這樣說,心裡也不免犯開了嘀咕。如此森嚴的戒備,倘若一 兩個人混進去也許還有希望,可自己帶的是整整一個連。
劉士傑正想著,張勇發扯了扯他的衣袖,“連長,你聽,那是什麼聲音?” 果真,不遠處傳來一陣亂哄哄的噪音。一團朦朦朧朧的影子正向這邊移
動。
一定是敵人收縮回來的部隊。劉士傑告訴鄭從發,“立刻通知部隊,跟 在這夥人後頭。”
敵人的隊伍越來越近,歪歪斜斜地走著,橫不成列,豎不成行,像一群 散亂的羊群。
走到崗哨前,隊伍停住了,值勤哨兵“嘟嘟”地吹起哨子,“兩長 一短。”
對方也響起了哨音,“兩短一長。” 哨兵問也沒問,自動閃開一個豁口,看來,這是事先規定好的聯絡暗號。 眼看敵人的隊伍快走完了,帶著部隊上來的一排長趙傲爾問劉士傑:“我
們怎麼辦?” “有哨子嗎?” “有。”
“記住,他們正著吹,我們就反著答,他們反著吹,我們就正著答。” 站崗的哨兵看見又過來一隊人,把哨子銜在嘴上,這回吹的是“兩短一
長。” 趙排長回答的是“兩長一短。”
哨兵沒有再問什麼,劉士傑急忙向後一擺手,部隊順利地進入了核心陣 地。
陣地上燃著一堆堆簧火,跳躍的火苗像破碎的紅布條,在空中抖動。大 股的黃色煙柱不斷地盤旋上升。藉著火光,可以看見那高高低低墳塋一樣的 碉堡。幾乎被掘爛了的陣地上,堆滿了加固工事用的鋼軌、沙袋,一箱箱子 彈散亂地扔著,稍不小心就會絆個跟頭。劉士傑命令,1 排徑直向大石橋摸 進;3 排側後接應;2 排返回哨卡,尋機幹掉哨兵,喬裝警戒,使部隊進得來, 出得去。走出不遠,忽然,背後傳來一陣雜亂的槍聲和奔跑聲。“別放跑了 他們,捉活的!”
劉士傑悚然一驚。但很快便辨認出,喊聲不是朝他們來的,是在追堵開
小差的逃兵。 終於,看得見大石橋那彎彎的脊背了。
除了三孔橋洞露著微弱的光亮,其餘的都黑洞洞的。
大橋前停著一輛瓦藍色的小轎車。 兩個荷槍實彈的哨兵,像固定在鐘錶上的擺錘,機械地走來走去。 排長趙傲爾帶著兩個戰士匍匐在橋墩底下,一槍未放,便把哨兵俘虜了。 “劉英在哪?”劉士傑問。 “當官的都在裡面開會。”哨兵指了指那眼亮著燈的橋洞。於是,便發
生了前面那戲劇性的一幕。
“叮鈴鈴——”
投降令
雲盤山 4 縱指揮所的電話鈴歡快地叫起來。 曾思玉抓起話筒,“什麼?你說什麼?這是真的?你等一等,楊得志司
令員在這裡。”
曾恩玉把話筒遞給楊得志:“傅崇碧的電話,他說,30 團 2 連巧入敵穴, 抓住了劉英。”
楊得志急忙接過話筒。 “俘虜先不要押下來,你可以代表我和劉英談談,命令他的部隊立即停
止抵抗,以減少部隊傷亡和城市損失。” 跌跌撞撞地不知走了多久,劉英被帶進一間屋子。有人為他除去了眼前
的黑布和堵在嘴裡的手巾。他用力睜睜眼,打量著周圍的環境。這不是一間 普通的房子,整個建築呈圓柱狀,天花板很高很高,正中有兩根漆成銀灰色
的粗大的鐵管子。牆壁上高低錯落地修著不少輕重機槍的射擊孔。 劉英認出來了,這裡是水塔。核心工事的制高點。他曾派駐一個加強連
把守,怎麼?? “哪個是劉英?”
傅崇碧的問話打斷了劉英的思路。 “鄙人就是。”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