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了原來的世界,又或者如冬季冰雪一般地消失在這天地之間,總之,再也沒有人聽過關於她的訊息。
隨著邊關貿易的開放,燕北這個邊遠的城市,成了烈焰和勝日的最大交易所。那裡,人口繁華,紛紛擾擾。每天都有數不表的商人,來去經商,又或者添置物品,人來人去,好不熱鬧。
而每一年的冬天,年輕的銀帝,都會攜著年輕的皇后,來這裡暫住,然後,和不約而至的同樣來踏雪尋梅的烈焰太子烈昊天,一同到洛水居之中,一醉方休。
有很多時候,年輕的皇后一身的素妝打扮,只靜靜地坐在兩人的旁邊,她的面前,雖然也擺著一隻杯子,可是,她本人,因為身體的緣故,卻是滴酒不沾的。於是,在兩個男人開懷暢飲之時,年輕的皇后,只是用溫婉恬淡的眼神,充滿愛意地、靜靜地望著自己的丈夫,不言不語。
到了那時,烈昊天便覺得少了什麼——具體來說,是少了那個女子,少了那個眉目冷清,卻可以大口大口地喝酒的,喜歡一身暗紅男裝的女子。多少往事浮上心頭,多少感慨到了此時,卻無法再出口。
有一種感情,激盪時,彷彿沙漠上的颶風一般,呼嘯而過,細流時,彷彿明月淡光,長長久久地在心裡淡然流連。於是,喝著喝著,兩個男子面面相覷,眸子裡,都有晶亮的東西,想要噴薄而出。
此時月,非彼時月,此時風,亦非彼時風。這個洛水居,這個小小的亭子,曾經是他們三人對飲相坐的地方。那時,風蕭蕭亦落紅遍地。可是,因為有那個女人的存在,他們至少覺得,酒是濃的,人是真的。
可是,而今,伊人無蹤,冰封天地,即便這酒溫得太熱,可是,流中喉中的時候,一樣,是冰凍,冰凍的……
彷彿,就因為少了那個女人的存在,這洛水居中,這小亭之中,就變得落紅慘淡,冰雪無色……
可是,兩個男子,都在默默地聽著那個女人的話,將她的最後囑託就座右銘一般的存在,然後,都在朝著她希望的方向去發展……
任中銀用自己的方法,給了那具軀殼無上的尊崇,無以倫比的地位,受萬民參拜,受天下人敬仰。位立於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而且,他對她極好,不論何時何地,他都會攜她同行,都會溫柔而且體貼入微。
那樣的無尚榮光,那樣的舉世的尊崇,已經是作為一個女子的極致,已經是多少女人夢寐以求的尊榮。可是,只有任中銀知道,只要那女人肯回頭,只要那個女人肯回到他的身邊,他寧願,山河拱手……
雖然,那樣的恩愛,那樣的眷顧,可是,明眼如烈昊天,一眼就可以看出,如果說任中銀的好,是對於那個女子的話,倒不如,相對於那個女人來說,任中銀更看重,和最珍惜的,就是這具身體的完美無缺。
因為,那個女人在他的眼裡,就只是一具那個女子曾經用過的軀殼,就只是一具活著的,行屍走肉而已……
所以,此時的年輕皇后,雖然就坐在他們的身邊,雖然,還在享受著那個男人的無尚寵愛,可是,也只有兩個男子的心裡明白,那愛,永遠都分不到半分給她,因為,此女子,非彼女子……
烈昊天在用自己的方法,日日夜夜的思念,如苦行僧一般地星夜守候,可是,又有誰知道,這思念的盡頭,又是怎樣另類的一番風景……
鳳凰臺上鳳凰遊,負約而去,一夜苦等,從此江南江北,萬里哀哭。
這樣想著,喝著,兩個人的手,都慢了下來,到了最後,相視一笑,渲染了一地的憂傷笑容裡,最終,卻是無言以對……
相對無言,相對無語,原來,沒有了那個女人的存在,他們的生命裡,就只剩下了孤寂……
那個女子,曾經離他們兩個,分別的那麼的近,那麼的近。可是,到了最後,那一場聚散來臨之時,他們兩個,卻沒有一個人,可以留得住她……,
一年老一年,一日沒一日,一秋又一秋,一輩催一輩。一聚一離別,一喜一傷悲,一榻一身臥,一生一夢裡……
烈焰帝王隱退後宮,整個烈焰宮中,整個烈焰國事,都是烈昊天在一手打理——事實上,依舊位尊太子的他,早已是烈焰的國主,早已是那一國的主宰。
而任中銀,早已是一國之君,早已成了站在紫巔之峰的人,傲然天下。所以,那樣的肩負著整個國家的人,是無法長久離朝的。因為,還有太多的事情,要等他們去處理,還有太多的紛爭等待他們去平復。國事繁雜,俗事纏身,所以,時間,也變得珍貴起來。
正因為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