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女子,就站在新帝的身邊,一身的鳳冠霞帔,華冠京師。日正當頭,變成光環,環繞在他們的身邊,給他們鍍上一層極其威嚴的淡淡金色,逆著日光看去,她整個人彷彿是太陽的寵兒,光芒的源頭,她就在萬人中央,受百官朝賀,受萬人敬仰,宇眉之間的淡然笑意,那種安之若素的莊重和肅穆,就彷彿是與生俱來的尊崇。
有那麼一霎那,烈昊天將她那熟悉的眉眼,熟悉的五官,和藏在自己心目中的影子重疊。將她和自己深深思念的人兒重疊。然後,他只覺得眼眶發紅,雙眼苦澀。可是,卻還是忍著,眼淚終究還是沒有能流下來……
一個人,臉上的快樂,別人都能看得到,不論是你認同與否,他都切實在存在。可是,躲在心裡的痛,又有誰能感覺得到?又有誰,會感同身受?
淚水模糊了雙眼,烈昊天望著萬人中央,那一對人人敬仰的璧人,忽然之間,感覺心裡,彷彿掏空了一般的難受。雖然只是一個向軀殼,雖然只是一具身體,可是,承載了所有思念的他們,誰敢說,不是在最無望的時候,最溫暖的慰藉呢?
人生最遺憾的,莫過於,輕易地放棄了不該放棄的,固執地,堅持了不該堅持的。或許說,這就是他和任中銀之間的分別,問題在就在,任中銀沒有輕易地放棄,可是,他卻還在無望地固執……
人心是弱小的,但人心又是強大的,往往一念之間便可天翻地覆。
原來,真的是,不能輕易地說愛,因為,你每許下一個承諾,就是欠下的另外的債!
原來,真的是,不是不想死心,而是那心,總在那裡,卻是怎麼都死不了。
原來,真的是,真心離傷心最近。
原來,真的是,痛過之後,就不會覺得痛了,有的只會是一顆冷漠的心,在冰雪襲來的季節,碎開一地……
原來,真的是,無法拒絕的是開始,無法抗拒的是結束。
女人,我贏了所有人,沒有想到,卻獨獨地輸掉了你……淋過雨的空氣,疲倦了的傷心,我記憶裡的童話,已經慢慢的融化。
高臺之下,山呼萬歲,年輕的皇后,雍容華貴,傾國傾城。她就站在那個舉世無雙的帝王身邊,站在萬人之上,感受那個男子帶給她的,萬丈榮光……
烈昊天也是定定地看著,只覺得心裡的悲傷,就要碎開一地。
女人,你,頭也不回的你,終於都消失在我的視線裡。那之後,再無交錯的兩條線段之間,遺忘,本來是應該的歸宿,可是,我卻沒有那種力量,想忘,卻不能忘……
那個年輕的皇后,始終都保持著她應該有的儀態,始終都是完美而且端莊的。可是,就在她側眉微笑,卻因為身體的疲憊而微微地晃了一下身子,微微地蹙了蹙眉時,烈昊天眼裡的痛楚變成失落,他仰起臉,將自己眼眶裡的眼淚吸乾,然後,驀地失笑起來。
那,不是他的女人。
他的女人,有著常人能以企及的高度和驕傲,莫說是疲憊,即便長劍穿體,舊傷未愈,她也能直直的挺立幾個時辰不動。
他的女人,即便四周都是冰天雪地,天地間,寒氣是唯一的氣息。她也能只穿著一件單衣,腳踏冰雪,佇立在冰雪之中,那神情,依舊淡然,那表情,依舊高傲,那氣質,依舊,高不可攀——那才是,配和他站在同一高度的人……
可是,那個女人,會一邊喝酒,冷笑,然後,將所有的苦,都藏匿在自己的心裡。那個女人,會因為平凡人家的深深一拜而動容,會因為小小事情,而感動,而落淚。那眼淚,在那寒冬的季節裡,散發著滾燙的熱度,令他的冰冷得堅硬的心,都生生地融化。
那,就是他烈昊天的女人。
堅定不移,堅忍不拔,高傲高調,囂張跋扈,那,才是他的女人……
高臺之上,年輕的新帝,並沒有眾人預料的開心,或者欣喜,而且,他的眸光,一直都在和自己並肩而立的女子身上。而且,年輕的帝王,對年輕的皇后,也是極是體貼的,就如現在,看到她微微地蹙了蹙眉,就急忙側過頭去,溫言細細地察問,年輕的皇后溫婉一笑,所有的感情,都在不言中。然而,眼尖的烈昊天還是看出來,那年輕的帝王眼裡所顯露出來的,只是對這一具身體的小心,至於其他,都是輕塵……
高臺之下,群臣敬仰,看到新帝以及皇后如此感情濃厚,個個都非常的感動。要知道,當日冊封皇后,他們有多麼的怕,年輕的帝王,會將那個毀了容顏的年輕王妃搬上臺面,可是,他最終還是順應了民意,冊封了另外一個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