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打發她,是你爹了。”
柏樹勸道:“姨娘彆氣了,把自己的身體都氣壞了。”
安素聽著也覺難過,她知道她說的是氣話,可娘和姨娘,甚至素來都不插手她的事的爹爹都這麼攔著她和駱言,那他們說的那些事,十有八丨九都是真的……竟然是真的……那駱言待她好,也只是在藉著她還債呀。
她癱坐在門後,看著那桌上的小木盒,越發難受。
安然還不知道家裡發生了這麼多事,準備再等一會就回去,母親能讓她接連那麼多天出來已經十分不容易,要是晚歸了,估計別想再有藉口出來。
只是她要目不轉睛留意街上的人,否則可以帶本書出來解悶。這坐的久了,也覺有些無趣。開始打量起從城南進來的人,看他們的髮髻,穿戴,模樣,神情。再看他們帶了什麼,猜測進城做什麼。看了七八十個,倒也漸漸看出一種打發時間的技能來。揉揉眼,再往那看去,就瞧見一個身形頎長,微顯清瘦的年輕人……
安然一頓,站起身,又揉揉眼,那牽馬入城的人不正是宋祁。宋祁剛入城便往那畫攤看去,空蕩蕩的空地上卻站了一人,見到安然,頓覺如謫仙出現在眼前,是他沒有想到的。
兩人怔松片刻,宋祁已過來:“安然。”
“宋哥哥。”安然看他一人一馬,身後又沒馬車,不是說宋伯伯和趙姨一起來麼?怎麼就他一人。
宋祁看出她疑惑,淡笑:“我還有職務在身,走的太久覃大人可要八百里加急催我回來了。”
安然笑笑:“原來如此。”
“我爹孃過五六日就到,馬車慢些。”
安然點點頭,見他風塵僕僕,問道:“趕了一路麼?去附近吃些飯菜歇歇先吧。”
就近找了間酒樓,點了幾道菜,安然才想起來,如果真是急著回府衙,那何必繞路到這裡。她微微抬眉看了看他,滿目的疲倦,也不知是快馬加鞭了幾回,披星戴月了幾個日夜。
宋祁問道:“畫攤未擺,你怎麼空坐在那兒?”
安然說道:“宋哥哥可知一個叫駱言的人?”
宋祁想了想,答沒有。安然知他不是個多舌的人,只是安素的事關乎她的聲譽,還是不便和一個男子說的好:“有人託我尋他問件事。”
宋祁也不多問,拿熱茶燙乾淨兩個碗,拿了一個給她,自己拿著那碗燙了碗筷的水去外頭潑了。
安然給他盛了飯,說道:“我吃過了。”
“多少吃一點吧,也是到了吃晚飯的時辰了。”宋祁遲疑片刻,“可是……不便?”
安然笑笑:“倒還沒呆板到這種程度,宋哥哥快吃吧。”
“嗯。”宋祁吃了一半,才道,“包袱了有些東西,是敏怡託我拿給你和清妍的。問她是什麼也不說,還說要你親自開啟。”他放了筷子,從衣物中拿了一個小包裹給她,“藍色的是你的。”
安然聽見是敏怡送的,自己和清妍又都有份,拿在手上輕巧得很,也不知是什麼。開啟一瞧,宋祁看了一眼,只見是同心結,胭脂紅線纏繞而成,擰的很結實卻不失美觀,環環相扣,十分精巧。
兩人知曉其中用意,面上微紅,自然沒議論什麼。安然小心將兩個小包袱收好,笑笑:“敏怡的心思還是一如既往的細。”
她們這兩年都有往來書信,常嘮叨些夫家的人和事,日子還是過的很好,只是去年秋季,孫松元納了一個妾侍,字裡行間略有愁傷。想到這,安然這才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她忘了問……這麼多年過去了,宋祁是否還如當年所說,不會納妾呢?
吃過飯,天也快黑了,宋祁送安然回去。
剛過完元宵,玩了十幾日的人也疲憊了,也沒什麼夜會,街道略顯冷清。馬蹄踏在青石路上,叩出一聲聲脆響。
安然想問宋祁,會納妾麼?可如今問,是不是太晚了,宋伯伯和趙姨已經在來的路上,她還能說個不字麼?就算他要納妾,自己又能如何,她無法像安寧那樣,也沒有辦法讓爹孃愧對宋家。
宋祁見她不說話,蹙眉憂思,問道:“心裡可有什麼事?”
安然見他問起,抬頭看他,動了動唇,許久才道:“宋哥哥,當年……你說不會納妾,如今……可還算數麼?”
宋祁頓了頓,她這一個晚上都思索這個問題去了?笑意淡然:“算。若是要納,母親早就往我房裡塞了好幾個了。”
安然輕鬆一氣,宋祁見她眉間愁雲立刻散去,也感意外。還是跟以前一樣,那麼大膽,而沒有一般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