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了。
韓晉西嬉笑道:“堂姐可別將我當外人,久未來探望堂姐,今日天氣正好,便想著來看您了。”
韓氏輕笑一聲,抬手讓下人在外頭候著,這才壓低了嗓子淡淡然道:“你只管說你來尋我這無權無勢的姐姐做甚,自家人的,拐彎抹角可不好。”
韓晉西終於是道明瞭來意,坐在一旁隔著桌子微微湊近:“昨日我去苑塘遊玩,無意見了個姑娘,長的實在是順眼。向旁人一打聽,說那是李家四姑娘的丫鬟。我就琢磨著,把她收了,可又沒人牽線搭橋,實在是苦惱。”
韓氏嗤笑道:“於是你就想起我這寄人籬下的堂姐來了。”
韓晉西笑道:“堂姐這話說的生疏也自卑了,什麼寄人籬下,您這是臥薪嚐膽。若這事能成,弟弟我自然不會讓你白白做這媒人。”
韓氏說道:“若我沒記錯,你還未娶妻,但是未正名的妾侍就有七八個了,你還要糟蹋人家姑娘。”
這話韓晉西可不同意:“糟蹋?我待她們個個都好,吃喝用度都沒虧待過。如今要個丫鬟,也是她的福分。”
韓氏心中冷笑,面上淡然:“若說是安然丫頭昨日帶出去的丫鬟,那就是紫鵑無疑。可那是二房的人,我怎麼好說話。”
韓晉西沒有大智,卻也有點小聰明,女人的小心思他再清楚不過,笑道:“姐姐要是幫弟弟這個忙,弟弟自然要孝敬你的,八百兩白銀,這可夠了吧。”
韓氏怔松片刻,盯他:“八百兩你買十個姑娘都足夠了,還要個粗使的丫鬟。即便是有錢,也不是這麼花的。”
話說完,她又後悔了。這錢可是給自己的,她倒先嫌多了。若有了這銀子,日後等兩個兒子做官了,也好打點上下疏通門路,她卻往外推。不由緊張看他,生怕他收回了話。
韓晉西笑了笑:“我跟那丫鬟有緣分,這緣分就算是買一百個姑娘也抵不過,小爺就是看上她了。一千兩,堂姐可不要再推辭了。”
韓氏忍著心內雀躍,卻又恨原來伯父家這般有錢,當初李世揚被外放濱州,去求他借些銀兩疏通,好繼續留在京城,卻答沒錢。如今買個丫鬟罷了,就費了一千兩。嘴上答應了他“我且去試試”,實則滿腹怨氣。
她原以為這事不難,不過是個丫鬟,向沈氏討了賣身契就好。可誰想沈氏答她“我先去問問安然”,就將她打發了。不由冷笑寒心,這種事她這當家主母做不了主?還要去問個幾歲大的孩子?就算安然再聰明,那也是個孩子,分明就是在推脫她,把她當球使!
安然聽沈氏一說,問道:“那韓公子母親可知道?為人如何?”
沈氏說道:“只見過一面,略顯輕佻。”
宋嬤嬤問道:“若說是大太太的堂弟,可是叫韓晉西?”
沈氏點頭,淡笑:“宋嬤嬤知道?”
宋嬤嬤滿是嫌惡道:“那么蛾子的名聲可大著,出了名的好色之徒。韓公子出身商家大戶,家裡十分富裕,他是嫡出,倍受疼愛。但不喜讀書,也不愛經商,每日玩樂,養了八個美姬在家,卻還常逛窯子。我家那位正好在韓公子朋友家做事,這些傳言假不了。”
話一落,在斟茶的紫鵑手已是一抖,她是個苦命人,這事也由不得她做主。俏麗的眼眸氤氳著淚意,眼巴巴看著安然。
安然皺眉:“那怎能將紫鵑的賣身契給他,擺明了不是做妾侍,只是圖新鮮吧。這一給,就是真真切切把紫鵑的一生害了。”
沈氏問紫鵑:“我們李家向來待人寬和,你又是四姑娘的貼身婢女,你自己掂量,你可願意過去?”
紫鵑想也未想,跪在地上頭叩的咚咚響,安然忙攔住她,宋嬤嬤也拉住她,輕斥:“你這丫頭,把頭磕壞嚇壞姑娘了怎麼辦。”
紫鵑兩行清淚滾落,哽咽:“太太救我,姑娘救我,奴婢不願去那樣的人家,寧可找個窮漢子嫁了,也不要過去。還請太太看在我專心服侍四姑娘的份上饒了奴婢。”
安然急道:“饒了你什麼,你又沒做錯事。快起來。”
沈氏抬抬絹帕,讓宋嬤嬤攙扶她起身:“你對四姑娘好,我也知道。但這來做媒的,是我的嫂子,總要顧及面子。我且問你,你可有喜歡的人沒?”
紫鵑慘白的面上復燃嫣紅,輕點了頭。
沈氏笑笑:“對方是何人?”
紫鵑頓了頓,見沈氏是認真問自己,才低聲:“張大哥。”
宋嬤嬤抿嘴笑笑:“可是那廚房裡砍柴的張曉二?”見她神色羞澀埋頭不答,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