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端坐在床沿的新娘子,李拓言此刻的心情百感交集。從剛剛拜堂到現在,他一直都在等待羅冬羯闖入阻止這門婚事。
可是直到現在都入洞房了,他卻一點兒人影都沒看到。
莫非真是自己的如意算盤打錯了?
李拓言為自己斟酒,他的表情滿是不悅。
他以為,羅冬羯應該是比自己想象中還更要著迷自己的,不然的話,為什麼遭遇那樣殘抱的對待後,他不逃跑呢?為什麼他還願意讓他擁抱呢?
李拓言一直沒有想通,他唯一的答案只有──羅冬羯很喜歡自己而已。
除此之外的答案也不知道是他毫不考慮還是刻意忽略,總之,就李拓言的計劃而言,羅冬羯應該出現的,他早該在拜堂的時候出來,然後阻止這門婚事,等他一鬧場,李拓言自己就會假裝是無可奈何的,從此善待羅冬羯。
他本來是這樣計劃的……
即將入口的酒停在唇邊,李拓言臉色難看。
他在不高興什麼?羅冬羯沒有出現?還是因為自己莫名在意他的下意識行為?
李拓言不明白也不想明白,他現在只感到惱怒。
從小到大,很少有事是沒有按照他的計劃走的。
不管是學習狀況、事業,他都是按照自己訂下的計劃執行,他可以是皇上身邊很完美的臣子,也可以是父母眼中的孝子,可是他卻不懂,不懂自己是不是一個好丈夫、好情人。
畢竟他的新娘不是真正的女人。
可是有時候,他卻又覺得冒充新娘的羅冬羯比女人還難懂。
明明曾經殘忍的對待過他,明明就對他惡言相向,可為什麼這男人卻甘願放棄許多次他刻意給的逃跑時間?
是因為迷戀上自己?還是有著什麼更大的目的?
李拓言下意識的想相信前者。
但假如真的迷戀自己的話,他今天又為何一直沒有現身呢?
李拓言不明白,他似乎也不知道,人類的感情,往往遠比李拓言所想象的還要複雜。
就在李拓言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時,新娘子開口了。「雖然這樣說很奇怪,可是你能不能先幫我掀紅巾?」
新娘的聲音不知道是因為太久沒開口而嘶啞還是天生就稍微低沉,李拓言蹙眉。
這樣的聲音,他聽過幾次。
當羅冬羯扮成羅冬盈的時候,那刻意想裝成女性的聲音……雖然充其量可以算是女人中較低沉的聲音,可是仔細聽的話,總還是會有違和感的。
不過當初因為羅冬羯本來就聲音稍微高了一點,而且李拓言只見過羅冬盈幾次面而已,對於她的聲音,並不是很熟悉,因此就算覺得怪異也不怎麼懷疑。
而或許是因為有了個前車之鑑,李拓言面對眼前這新娘,只覺得這違和感已經強烈到他都快昏過去了。
「……你該不會是──」連忙先開紅巾,李拓言大吃一驚。
新娘的的確確應該是個男性,之所以還會加個應該,那是因為這個新娘長的比羅冬羯更嬌媚,好似天生就是要誘惑男人似的,聲音雖然比男人高亢,可卻又比女人低沉,這中性的嗓聲加上非男非女的容貌,還真的是所謂的雌雄莫辨。
「難道樓主沒有說過我是男人?」站起身來,玢小七一臉不解。
他以為王鳳會處理好一切才讓他過來的。
畢竟這件事是羅冬盈要求的,沒道理王鳳不幫到底。
玢小七口中的樓主就是王鳳。
前幾天羅冬盈花了些時間才說完來龍去脈,由他嫁至李府,暗中觀察李拓言與羅冬盈兩人的相處情形。
「他說若要產下孩子,就必須要迎娶小妾。」頓了頓,李拓言怒火中燒。「可是給我男人有啥屁用!?」
「也許樓主只是耍著你玩吧?」聳著肩,玢小七厭惡極了自己的一身艷紅。「憑你和樓主的交情,難道還會不懂他?」
「我知道他是一個渾蛋,但我沒想到他竟會如此過分!」握著雙拳,李拓言暗附下次看到王鳳時,勢必要讓他從翩翩美男子變成大豬頭。「下次最好別讓我逮到他!」
「當務之急應該是我的問題吧?」玢小七有些小心翼翼的問道:「你要休了我嗎?」
腦子快速閃過好幾個念頭,李拓言突然好想知道當羅冬羯知曉自己娶了個男人後,會露出什麼表情來。
驚訝?憤怒?
露出難以解讀的微笑,李拓言道:「你就先留著吧──但我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