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門人見之,無不大笑。卻說旁邊多寶道人見了這許多佛陀慘狀,想起當日自己在西方之時的情行,心下不免有些不忍。躊躇再三,終究是心中有些掛礙,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問道:“老師,不知老師欲要如何處置虛空藏菩薩等人?”
通天教主看了看多寶,不由笑道:“今我與佛門勢不兩立,門中多有隕落於眾佛陀之手者。本該將虛空藏等人萬雷轟頂,已安眾人之心。
不過我等終究是修道之人,鬥法之時你死我活自然是沒有顧忌。但既然分出勝負,就沒必要再造殺孽了。可將虛空藏等人元神禁制,罰去看守園林。待日後破了佛門,在定其歸屬。爾等以為如何?”
眾門人見老師發話,還能說什麼?皆道:“老師慈悲,弟子等謹從尊命!”當下便定下了虛空藏等人園丁的命運。
就聽秦華稽首道:“弟子聽說老師與準提約定開壇論道,不知老師作何打算?”
通天教主笑道:“此是準提敗陣。故而欲要以此挽回顏面。他西方慣會舌燦蓮花。以為己能。鬥力不行。便想鬥口。論及大道感悟。我道門盤古正宗。莫非還會怕他麼?”
眾門人俱都大笑。秦華卻心下暗思:這算什麼?君子動口不動手麼!那些佛陀個個臉皮上都貼了一層金磚地。難不成還能把對方憑空說死?不過既然都是修道之人。人家提出了論道。自己這邊卻也不能不應。而且說起來這還應該是一件了不起地大事。畢竟修道者不是殺手。悟道才是正經功課。爭鬥之能雖然也很重要。但卻是被三界之中地正統修士認為是下乘手段地。若是截教在這場論道大會之中輸了。那麼即便最終截教在日後地大戰中將佛門殺了個片甲不留。人們也還會認為佛門**才是正宗地。
當此情景。秦華也有些無可奈何。只得心下暗自盤算著該派何人出場。就見通天教主掃了眾門人一眼。微微一笑道:“此次論道。直接關係到我截教能不能徹底擊垮佛門。剪除佛門這一量劫以來在三界之中留下地強大影響力。爾等皆宜小心準備。務要得勝而歸。”
眾門人連忙應諾。當下通天教主復又開始安排眾門人搶佔佛門退出東勝神洲之後空出地勢力事宜。當年地截教也曾經是三界第一大教派。做這個倒是輕車熟路。眾門人很快便領略了通天教主地意圖。紛紛領了法旨而去。
秦華也欲離去。就聽通天教主道:“秦華留下。”
秦華聞言。遂留了下來。靜聽通天教主吩咐。卻聽通天教主笑道:“這一量劫。你進步不小。為師自回了碧遊宮。亦未曾見你有什麼疑難拿來問我。混元大道。你可是悟透了麼?”
秦華聞言一愣,旋即道:“弟子不是不想問,而是不知道如何問。近數萬年來,弟子道行已然是止步不前。但思前想後,卻找不到半點原因。弟子也曾閉關潛修千年,毫無所獲。每當俯仰於天地之間,細查眾生百態,卻也隱隱感覺大道在望——卻始終是可望而不可及。這種感覺甚是玄奧,使弟子既喜且憂,實在不知道如何描述。因此隱在心頭,不知該怎樣開口向老師請教。”
通天教主聞言笑道:“你道行精進,我亦歡喜
。到得這個境界,實是出乎為師意料。觀你所言,已望。然而這一步之差,有時便是咫尺天涯。當此之時,切宜保持平常心境,莫要患得患失。須知修道修心,看似觸手可及,實則卻是欲速則不達。越是緊要關頭,越是要把持得住自己。所謂人心合天道,天道可有愛?可有恨?可會喜於有所得?可會憂於有所失?”
秦華聞言,恍然如夢醒,怔忡了半晌,方才對通天教主稽首躬身道:“弟子多謝老師開解愚魯!自此之後,自當調整心態,不會再有半分急躁,亦絕不再憂心於得失之間。”
通天教主聞言頷首笑道:“這就對了!我截教講究天生萬物,各有其道,並不要求門人弟子們一定要恪守成規。象人、闡兩教,教出來的弟子們都是說同樣的話,做同樣的事,學也學得同樣的道,彷彿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這才實是失卻了天道的真意。但人闡兩教也並非沒有可取之處,他那修身養心、培養沉穩氣度的方法便頗值得效法。我道門三教,其實同出一源。我知你身兼數家之長,不妨也靜下心來揣摩一下人、闡兩教的心法。以為借鑑,當有所得。”
秦華聞言,心中不由大是嘆息:通天教主果然不愧是天道聖人,胸襟氣度非常人可比。若是別人,與闡教結下了這麼深的樑子,那必然是一個勁兒地往對方身上潑髒水,哪還會去肯定對方的優點?難怪能創出截教這麼博大精深的教義。天生萬物,萬物皆在天道之中。截者,斷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