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衙大門時,寒冬臘月裡,滿後背都是冷汗,所以便立在衙門口背風處消散一下汗。
丫鬟夏荷心有餘悸,擦著滿頭的冷汗問楚琳琅:“大娘子,我們要不要先回家?”
楚琳琅抬頭看了看日頭:“官人今日不能太早回,午飯也應該不會回來吃了。不是還沒買布嗎?走吧,買布去!”
啊?夏荷再次聽傻了眼,她一向知道這位心大,可剛鬧了這麼一出,又差點被皇子嚴懲,好不容易化險為夷,大娘子居然還有心情買布?
楚琳琅並非像夏荷臆想的那般泰然,實際上她的心還在噗噗跳。
天知道那個六皇子是什麼脾氣,她方才其實也咬不準自己的言辭能否說動貴人。雖然化險為夷,可看自家官人方才狠狠瞪自己的眼,大約回去又要被說教了。
既然如此,倒不如趕緊買些東西討好官人。
所以楚琳琅除了買了給官人的布料子,還給婆婆與小姑子買了頭釵,繡花手絹一類之物。
大難剛過,破財免災,她打算買通全家,免得今日吃的排頭太大。
只是買的時候,楚琳琅有些心不在焉……她總覺得那位司徒先生看著似乎有些眼熟,可一時也想不起在哪裡見過。
不過他操著一口流利京腔,自己可從來沒見過什麼京城的人士。若真見過這般美男子,她也不該有忘記的道理。
想著想著,楚琳琅伸手摸向衣袋子準備付錢。可是手伸進去後,卻遲遲抽不出來,她連忙摸遍了口袋——糟糕!口袋裡的那張糊弄人的假賬目竟然不見了!
這下子,楚琳琅微微變臉,再也顧不得買東西,徑自領著丫頭往原路尋回去……
再說那六皇子,訓斥了知府,責令他嚴拿狂徒之後,轉頭一看,自己的少師司徒晟不知去了何處。
問了身邊侍者後,劉凌一路尋去了官衙的書齋。
方才臨危救護了他的高大男子已經換掉了身上的血衣,一身素色長衫,腰繫寬頻,背對著門低頭立在窗邊。
六皇子劉凌揚聲道:“司徒先生,你受了傷,就不要立在窗邊受涼了。”
司徒晟慢慢抬頭,不動聲色地將在馬車下撿到的一張紙塞入袖子裡,然後朝著六皇子走去施禮道:“今日多有顛簸,六殿下派人來傳便是,何必如此勞動?”
劉凌一臉欽佩地看向自己的少師:“平日只知先生學問出眾,沒想到身手也如此了得!”
司徒晟垂眸道:“少時體弱,母親請人來教,圖個強身健體罷了,沒想到今日竟能堪用保命。”
雖然少師說得謙虛,可六皇子敬佩之情更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