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叫開了,以至於後來杭天耀取了大名,倒沒幾個人記得。昊哥兒也是個記仇的人,等到長大後,旁人問他叫什麼,他只管說叫杭昊,壓根不提父親取的大名。
時光轉瞬即逝,已是一個多月之後了,杭天瑾和四夫人的喪事完結,朝堂上也漸漸平靜下來。王妃的身子或好或壞,卻也被她撐過來六月。待到七月裡時,方真正沉重起來,連床都不得下,飲食難進,只每日望著門前,咽不下最後一口氣。
這之間,王爺竟是狠心一步都未踏足過她的屋子,無論杭天睿杭瑩如何去求,他愣是沒答應。這日恰是七月十五,傳說中的鬼節,太醫診了脈之後連藥方都沒開就告辭了,而再看王妃,連呼吸都很是費力,整個人瘦的不成樣子,若無人提醒幾乎認不出來她就是魏氏。
杭天睿、蔣氏、杭天琪、杭瑩,連劉家小侯爺都來了,俱是守在屋子裡,杭天琪一直抱著姐姐哭。
王妃神智尚清,目光裡充滿了失落,卻不肯偏離門首一寸。到了午後,連抬頭的力氣都沒有了,勉強握著杭天睿的手,吃力得說道:“小五,往後,往後弟弟妹妹都要你照料了,母妃怕是不行了。瑩兒有小侯爺,小侯爺為終身依靠,就只琪兒年小,又自來被我慣壞了,你,要嚴厲管教他,不要心軟。他長成後,不求富貴,娶個賢淑懂事的小姐,和和順順的才好。
你們父王怪我,但心裡還是疼你們的,母妃與他生活了十來年,知道,他的性子,是個外冷、、內熱的,他不會委屈了你們。別學母妃,要聽你們父王的話,不是自己的爭了搶了也是得不到的,你要記住了。是我,“明白的太晚了,你們父王、、不肯原諒我,也怪不得他。”王女梅說幾句話就要停頓一下,粗重得喘口氣,臉上泛出了青白色,有點滲人。
杭天睿性子溫和,一向是在王妃庇護下的,突然間要自己擔起那麼多,又是害怕又是傷心,緊抓著王妃的手,泣不成聲。
杭瑩跪在床前,眼淚止不住往下掉,哭得淒涼無比。
王妃又把手移向了她的方向,杭瑩忙一把握住,喚了一聲:“母妃。”
“瑩兒,小侯爺待你好,侯爺夫人、、把你當親生女兒待,你要,更加孝順他們才是,相夫教子,家裡的事不需掛念。出了嫁的人,到底是別人家的了,不要、任性,有事聽侯夫人教導。小侯爺,我就這麼,一個女兒,就交給你了,你、、替我多多擔待她。”無論王妃有什麼陰謀詭計,至少幾個孩子,都是真心疼愛的,完完全全的慈母之愛,不摻任何雜質。
杭瑩與劉家小侯爺婚後,感情一直頗為和睦,兩人一個溫潤體虛,一個單純可愛,挺能說到一塊去。而且劉小侯爺心裡感念杭瑩不計較他的病弱之軀,毅然下嫁於他,對杭瑩自然更是愛惜呵護。侯夫人就這麼一個兒子,對杭瑩自然是器重得很的,雖然劉家家大業大,但也願意細心教導,以杭瑩的聰明,不怕打理不好。
聞言,劉小侯爺直直得磕了一個頭,正色說道:“岳母大人請放心,我會好好照顧娘子的,保證絕對不會負了娘子。”他容顏白嫩,說話時聲音有些虛,但神情真摯,實在是個叫人信任的謙謙君子。
恰這時,門外響起了沉穩的腳步聲,王妃病重反而是最先聽到的那個,猛地要坐起身來,卻只是掙了掙。杭天睿趕緊扶了她起來,在身後墊了一個軟枕。
腳步聲停頓了,王爺蹙眉立在簾外,嘆息了一聲。魏氏確實是身不由己,但這抹殺不了她在整個陰謀裡扮演的角色,華欣、煜兒的死多多少少與她有些關係,想起早逝的前妻和愛重的兒子,王爺是絕不能原諒魏氏的。但母妃說得對,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何況魏氏進門這些年,為他生兒育女,對他也算休貼,沒有功勞還有苦勞呢,倘若連她最後一個小小的心願自己都不能成全的話,自己也太狠心了。
他慢慢掀起湘妃竹簾,探進半個身子,露出黑色夏衣的下襬。
“王爺”,魏氏的眼因一紅,低頭忍了忍,才抬頭笑了起來:“讓你們父王坐,屋子裡都是藥味兒,開窗透透風。”她的精神一下子好了起來,面上有薄薄的胭脂色。
十九年的夫妻,她怎麼可能對王爺沒有一點情意呢。老夫少妻,王爺足足比她長十歲,身上充滿了成熟男子的穩重氣息,亦是個體貼會疼人的,雖然表面上總是淡淡的。這些,卻已叫她動情。
她是太皇太后安在杭家的棋子,可這顆棋子也是活生生的人,對那個朝夕相處的男子生出了敬仰愛慕之情,因此,她也活得更痛苦。她不得不服從太皇太后的旨意,這裡邊自然也有她自己的小小私心,但更多的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