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笑,杭天曜一下子看得失了神,怔怔得手上抓得更緊了些,想將她樓在自己懷裡。
“爺。表弟與你說話呢。”風荷輕推了推杭天曜,一副賢妻之態,渾然沒了方才的妖嬈。
杭天曜猛地回神,發覺蕭尚嘲弄的淺笑,羞也不是,氣也不是。他本想看風荷失態,卻被她攪了心神,反是自己失態,咬牙在她腕上捏了一把,只用了一成的力。
“那個,表弟,楚澤現住在何處呢,可別叫恭王府的人為難了。”杭天曜咳了咳,掩飾自己的窘迫。
蕭尚面上明顯的浮現出詫異之情,加重了語氣回道:“不是已經告訴你了嗎,他住在他們家在京城的別院中,想來也沒有人敢去那裡與他為難的。”表哥原來真是個好色之徒啊,往日那些並不是裝得。
杭天耀真是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蕭尚才與他說了,他轉眼就問,這說明什麼,哎,自己何時成了個顧前不顧後的人呢。
蕭尚的好戲看得差不多了,夜已深,他留在人家夫妻房裡很是不妥,起身告辭。杭天曜丟了顏面,自然無心留他,希望他走得越快越好,轉而吩忖風荷:“你代我送送表弟。”
“這是自然,爺等找一會。表弟,我就不虛留你了,閒時多來走走,四爺他在家養身子,一個人無趣得很,你們一向交好,還請你多陪陪他。這跟來的人都在哪呢?”風荷站直身子,臉上掛著得體的微笑,彷佛之前那個與杭四鬥氣的人不是她。
蕭尚認真打量她一眼,眉心糾結在一處,抱拳謝道:“不需勞煩表嫂,我的人都在二門口等著呢。”
風荷忙道:“既如此,那我叫個小丫頭領你過去。”
蕭尚再一次與杭四道了別,風荷與他一同出了花廳,叫過淺草:“你伺候世子爺去二門,一定要見到世子爺跟前的人才能回來,回頭再去太妃娘娘院裡,與那邊的端惠姐姐說一聲。”
淺草鄭重點了頭。
“今兒多虧了表弟特特來一趟,為四爺辯白,不然四爺他還不知被人說成什麼樣呢。四爺有不是的,表弟看在一家子親戚的份上,別與他計較。”玉色對襟的小襖,勾勒出風荷苗條的身量,在點點燭光掩映下有一種世俗而安寧的美。
蕭尚一瞬間凝了眼,眼中的黑墨深沉得有如浩瀚的夜空,他垂下眼瞼,客氣了兩句:“表餿說什麼呢,表哥自小照看我,我一直拿他當親兄弟待,說話行事難免不避嫌疑。”這說的是自己,更是杭天曜,也是對風荷表明立場。
風荷陪著他出屋,冷氣吹進裸露的脖子裡,不由輕呼了一聲。看到蕭尚沒有穿斗篷之物,忙道:“去把年底給四少爺做得那件貂毛斗篷取來。那是新做的還沒有上過身,表弟將就著穿過去吧,夜間風涼。”
蕭尚本是要說自己的斗篷在小廝手裡,也不知怎生頓了頓,那句話就沒有出口,反是道謝:“叫表嫂費心,那我就不客氣了。表嫂快進去吧,有小丫頭送我就罷了。”
聞言,風荷亦不再堅持,看著他穿了斗篷匆匆離去,方才進屋。
晚間,幾個丫頭合力將杭天曜攙到了裡間床上,風荷為他寬了衣,自己才梳洗歇息。一宿無話。
……
屋子裡不比其他的暖閣燒得很熱,至少也要穿一件中衣加個襖子,王爺一向不喜歡屋裡太溫暖,反而更喜歡清冷些的感覺。一色黃花梨的傢俱,大方雅緻,擺設不多,偶爾幾件也是以簡潔明快為主,真正值錢的古董反而少見,只有窗下炕兩邊高几上那時釉裡紅的梅瓶是新鮮顏色,招人注目。這樣收拾屋子,不知是王爺的心意還是王妃的心意。
魏王妃在中衣外邊加了一件蜜和色繡牡丹的宮緞襖子,鬆鬆挽了個髻兒,就開始服侍王爺起床。
今兒本就是恭親王府請吃年酒的正日子,王爺又要為了杭天曜的事情去給他們鄭重致歉,不管是誰的錯在先,杭天曜將人打得臥了床就是不對,該有的禮數杭家不能失。
王妃手中揀了兩件衣服,一件是正式的王服,一件是家常做客穿的緞袍,竹青色,滾了黑絲金線繡的邊,低調中透著奢華。她笑得溫柔:“王爺今兒穿哪一件好呢?”
“就那件竹青色的吧,又不上朝,穿那麼正經作甚,叫人見了還以為我故意按身份呢。”王爺眼窩有點凹陷,精神倒是還好,不過看著沒有什麼情緒。
昨日一時衝動怒打了杭天曜,後來聽蕭尚說了實情,心裡很有幾分愧疚兼赧然,只他是一家之主,不肯輕易低頭,何況認為杭四也應該得點教訓。如今恭王府吃了個暗虧,沒有臉面追究此事,但日後倘若得勢,難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