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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見到他是在須彌的雨林裡。
安舒垂下眼眸,掩飾內心那猛然的一跳,若無其事地走上前。
“快下雨了。”
紫發戴著斗笠的少年無辜又單純地看向她:“嗯?真的嗎?”
安舒點點頭,指了指頭頂。
提瓦特大陸的天空就算快要下雨也沒有什麼預兆,不過因為她熟悉這裡天氣的規律,所以知道,快要下雨了。
“你是特意來提醒我的嗎?”少年睜著無奈的眼睛,看向這個過路人。
這是一個穿著璃月服飾的少女,有著精緻而冷淡的面容,此時與他說話卻像是帶著一點熟稔的態度。
“你認識我。”他篤定地說。
“是的,我記得你。”安舒沒有否認,她笑著看向他,眉眼溫和。
這場見面其實是有預謀的,她花了一個月的功夫,找遍了須彌,終於在這裡遇到了失憶的少年。
“不知道你有什麼目的,但是……”
雨點砸了下來,少女黑色的長髮被一點一點打溼,水珠順著她的臉側流淌,顯得分外無辜和可憐。
少年說不出接下來的話了。
他看著狼狽的姑娘,猶豫片刻,伸出手想要摘下自己的斗笠。
“……”安舒搖了搖頭,按住了他的手,那雙同樣也是黑色的眼睛看向少年,帶著安撫。
安舒拉著他來到一顆樹下。大雨溼透了她的衣衫,涼意侵襲,她垂著眼,對此沒有什麼反應。
“你的衣服都溼透了,要不要去換一件衣服?”一起躲雨的少年因為有斗笠,並沒有被雨淋溼。
“好,我叫安舒,你叫什麼?”少女撥動溼潤的劉海,將其撇向一邊,笑容溫婉可人,讓人忍不住卸下了防備,甚至帶上了一抹憐惜。
“流浪者。”他如此道。他似乎是初來乍到人間便開始流浪,這個稱呼非常形象。只是不知這個姑娘,為何也這般狼狽。
“好的,流浪者。”簡簡單單的三個字的稱呼從少女口中念出來似乎又被賦予了不同的含義,流浪二字都不再顯得孤獨冷清。
流浪者看向安舒,心中知曉她或許認識自己,但是她的善意卻也是真實的。
“你認識我?”他忍不住又問。像他這樣的浪客,天地間已經不再有他的記錄與姓名,這個姑娘又怎麼會認識他?
安舒笑了笑:“或許是夢裡見過了,畢竟你長得這般好看。”
聞言,少年才突然驚覺自己的手還被她握著,那隻手傳來的人類的溫良體溫讓他忍不住有些發燙,他小心地把手抽了回來。
安舒也不是故意一直握著的,她方才也忘了,不過她瞧了他一眼,才發覺人偶也是會臉紅的。
也對,這可不是一般的人偶,他的胸膛也是能夠有心臟的跳動,也能體驗到喜怒哀樂的,他會因為別人的善意而歡喜,會因為朋友的背叛而痛苦,會因為自己做錯事而向別人道歉。
“你笑了?”無端的,少年有些惱怒,不過此時的他還會關照別人的情緒,並沒有發火。
“嗯,雨快停了,在我們家鄉有一句話,‘相逢即是有緣’,你我雖是第一次見面,但我們都在流浪,不如,結伴同行?”
“結伴……同行?”流浪者仔細咀嚼這句話的含義,這樣的邀請讓他有些躊躇,他似乎很難再對人敞開心扉,他擔憂自己會給他人帶來災禍,也擔憂會被再次背叛。
可是他,什麼時候遭遇過背叛呢?是一開始便被拋棄之時嗎?
“無須想那麼多,你有喜歡做的事嗎?我想,或許我們可以在須彌城開一間鋪子。”安舒抬頭看天空。
提瓦特的雨來得快,去的也快。現在已經雲銷雨霽。
“喜歡的事……你還是先把自己弄乾吧,小心著涼。”少年忍不住注意到她的溼漉漉的身體,也有些後悔沒有把斗笠交給她。
畢竟作為一個人偶,他不容易感冒著涼,但是安舒這樣的人類軀體,感冒了卻很是麻煩。
“好,謝謝你。”安舒笑了笑,點了點他的肩膀,“跟我來。”
流浪者忍不住蹙眉,他毫不懷疑,如果自己不跟上來,這個奇怪的人類女孩會一直站在這。
“阿嚏。”她打了個噴嚏。
流浪者:“……”
“快去換衣服吧。”
安舒看著突然走到她前面的少年,笑容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