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咱們不說這個了。”
相較於暮子妍的感慨，莫未然所表現出來的態度卻很是平和。
在放棄魯國王位的那一刻，無論是權力，還是地位，在他眼裡都不過草芥。
唯獨面前之人，才是他心中唯一的牽掛。
只要能夠像這樣守護在她身邊，他已經覺得心滿意足無怨無悔了。
如此想著，他那張如玉俊顏上，不禁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笑容直達眼底，溫和得讓人如同浸入一汪溫泉一般，莫名給人一種溫暖的感覺。
暮子妍看著他這樣的笑容，只覺心下微微一緊，長久以來的愧疚內疚感悉數湧上。
她就這樣看著他，眼中晶瑩光芒乍現，不知不覺中翻滾的淚水無法抑制地從眼角滑出。
她聽見自己說：“未然，如果有一天，還有另外一個好姑娘能夠打動你的心，請你一定不要輕易錯過。”
然而，她此言一出，莫未然臉上的笑容登時戛然而止。
他難得面露冷色，對暮子妍如此生氣。
“子妍，如果我的感情成為你的負擔，你大可直說，我可以離你離得遠遠的。但是，你卻不能阻止我喜歡你。”
此時，如果面前之人不是暮子妍，他必定起身就走，絕無半點兒留戀。
可是偏生換做是她，即使他想這麼做，雙腿卻還是如同灌了鉛一般，無法就此離開。
他看著她帶淚的臉龐，只一剎那，便讀懂了其中情緒。
他知道，她又開始內疚了。
幾乎是立刻的，他心中怒氣頓消，臉上的表情，由一片冷寒化作滿滿的無奈和淡淡的寵溺。
暮子妍卻顯得有些惶然無措，她忙開口解釋：“未然，你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希望，你能夠得到幸福。”
“我知道。”
莫未然聞言，幾乎是立刻開口回答。
他這話說得非常急切，且語氣不佳。
語畢，他突然間起身，幾步來到暮子妍面前。
“我知道。”
他再度重複了一遍先前的話語，只是，這一次，語氣卻不似先前那般似煩躁似不耐，不僅語速緩慢，說話的口氣也緩和了許多。
他慢慢地伸出手去，修長的手指骨節分明，緩緩撫上暮子妍淚痕猶在的臉龐，將那仍然溼潤的淚痕輕輕地幫她擦乾。
她清澈見底的黑瞳直直看著他，眼中內疚茫然的情緒一覽無遺。
“唉……”
莫未然驀地深深嘆了一口氣，這才似妥協般繼續說道：“子妍，我答應你，如果真的有那一天，我不會錯過。”
他這話，說得極其違心。
至少，在他看來，這一天，永遠不會到來。
語畢，他方才收回手，踱步走回原來的位置坐下，忽然改口問道：“子妍，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剛才我沿途找來之時，在街上遇見了尉遲隆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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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你在街上遇見他了？”
暮子妍一聽此言，心裡陡然一跳，有些驚訝又有些期待地看向他。
在這一刻，她眼中閃爍的光芒，看在莫未然眼中，卻只覺得竟是如此刺眼。
心裡面有一個角落，讓他覺得很不好受。
可是，他還是強壓下這種不快的感覺，依舊面帶微笑地繼續說道：“是啊。”
暮子妍聞言，卻似是怔住了一般，表情呆滯地坐在原處，清澈的雙眸在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變得有些神不思蜀，目光彷彿找不到焦距一般。
但這種狀況，只維持了極短的時間，她便迅速回神，只是臉上表情卻顯得有些黯然無光：“他一定是跟軒轅蕊在一起吧。”
她說這話的語氣，一聽便知極其低落。
腦海中，僅是想著他與軒轅蕊姿態親暱地走在一起，心裡便忍不住那一陣陣如針扎般的刺痛。
只是，這一次，她卻是猜錯了。
只聽莫未然說道：“這倒不是。我見他帶了不少士兵，應該是有什麼事要在城內辦。”
“哦？”
暮子妍有些意外地看向他，又問道：“那你可記得他帶人往哪裡去了？”
“怎麼？你要去？”
暮子妍還未言明目的，莫未然卻已經知道她現在在想什麼。
是以，口中話語雖剛問出口，他人卻已經站起身來。
“子妍，我帶你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