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邊上:〃十四,你們是不是惹了辰月了?〃
龍十四開始裝聾子。李季存也豁出去了:〃你別瞞我,我想了兩天,這次要是辰月跟上了你們,山堂的地方就暴露了,辰月現在勢力這麼大……我得通知族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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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節:菊與刀(33)
百里恬沒有注意他們的爭執,他的目光被那個玉玦吸引了,它在蘇七的手中發出溫和的光,照在木桌上,粗糙的桌面似乎凹凸起來,顯現出山水景象,雖然只是灰色,卻纖毫畢現,百里冀精擅軍事,百里恬也曾多次看家中的沙盤,一眼認出正是宛州的地形,一道曲曲彎彎的亮線,穿過霧濛濛的沼澤,一直通往東北方那綿延高聳的山中。
蘇秀行的眼睛亮了起來,蘇七公卻一把將玉玦捏在手中,桌面上的地圖霎時消失。
百里恬正要提問,卻聽蘇七公嘆了口氣,對那邊互相板著臉的龍十四和李季存說:〃你們不要爭了,這個路點已經留不住了,辰月的人來了。〃
李季存一驚,衝到窗前,遠遠看到有宿鴉飛起,他猛地回過頭,眼中俱是火氣,旋即深吸了一口氣,平靜地問:〃他們怎麼跟上來的?〃
蘇七微微歪了下頭:〃說實話,我也不知道。〃
薛旭的馬踏破了夢沼的霧氣,他的心裡憋了一肚子火氣。先是河邊受阻,然後又被人用空馬引到了青石,沈暮幀號稱忠信辰月,卻只借給了張簡五百老弱,路上還被山賊莫名其妙地打掉了不少。但是他還沒有喪氣,因為他身邊的馬上坐著一個不著甲的人,雖然他並不太看得起這個傢伙,但他卻不敢看不起辰月的秘術。
如果天啟的貴族看到他們的宗正寺卿跟著一群軍卒策馬狂奔,一定心中大驚,但此刻陶慕玄卻已經顧不得許多,連嘴唇乾裂爆皮也顧不得喝水。
如果和他在南淮互相試探過的那個女子真的是陰家的秘術師,那麼教長範雨時的話就成真了:帶走百里恬的人,是知道天羅山堂位置的高層天羅,只要找到他們,就能挖出天羅山堂的位置。他不知道範雨時對這個位置為何如此執著,但他相信教長的話就是神啟。
那日的南淮,密雲漸起,範雨時看著烏沉沉的天色,手指在膝蓋上不斷敲打:〃慕玄,我要走了。〃
陶慕玄吃了一驚:〃教長要去哪裡?〃
範雨時看向南方,沒有回答:〃我已經下令把楊拓石的人都調出去了,你也立即去找薛旭,把天羅山堂挖出來,雨停之前,你就出發。〃
似乎為了迎合他的話,窗外扯過一道閃電,秋季的第一場雨落到了南淮。
範雨時推開門,雨點打在他的身上,就消失不見,既沒有流淌下去,也沒有潤溼衣服,卻如同被他吸收了一般。街上的行人紛紛加快腳步,沒有人注意到這個老人就如同走在乾燥的夏日中。
範雨時的腳步微微加快,雨勢便漸大了起來,將他的身影漸漸遮擋,陶慕玄感到強大的秘術力如同海潮退去,隨著範雨時的移動滾滾流向城中百里家的方向,他抬起頭,雲影重疊,天光返明,這雨卻要長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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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節:菊與刀(34)
範雨時推開百里家大宅厚重的黑漆木門,從門房奔出的家丁抹著臉上的雨水,正要呵斥,卻突然兩腿一軟跪了下去,範雨時並不停頓,徑直向一進的大堂走去。百里遼的親兵只認識陶慕玄,卻完全不認識範雨時,他們剛從廊子裡惡狠狠走出來,就感到頭上的雨點突然變成了大錘一般的東西,重重砸在自己頭盔上,發出鏗然巨響。範雨時的手指輕輕敲著手杖的頂端,緩步走進百里家的大堂,四個頭盔凹陷的親兵倒在院子裡,雨水灌進他們的衣甲。
百里遼正在用膳,心卻突然激烈地跳起來,他用力捏緊筷子,卻聽到外面雨勢一止,一個黑袍峨冠的老人突然出現在門口,身上毫無溼跡,黑色長袍底上,銀絲勾勒出星月之痕,正是那個號稱陶慕玄副手的人。
百里遼心中一悸,斂衣起身,那老人卻將目光越過他,遠遠投向後宅:〃百里冀的遺孀,在那個方向吧。〃
自從百里遼繼任家主後,正妻胡氏被請到東跨院深居,但這個老人目光所投向的方向,卻是妾室蘇氏所在的西跨院,百里遼順著老人的目光扭過頭,遲疑了一下:〃呃……那是……〃在他回過頭的時候,範雨時已經不在屋子裡了。
外面的雨聲,又大了起來。
範雨時緩步走在夾道中,雨從兩邊房簷流下,順著瓦溝與他一同向前,木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