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看到了迎面跑來的幾個百里家的私兵,衣甲不整。他們幾乎撞在了張簡的馬上,眼中閃出驚惶之色,一個人叫道:〃我們沒看到什麼……〃跟著被另一個年長的兵拽到一邊,閃到街邊的暗處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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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節:菊與刀(18)
張簡皺了下眉,把手搭在額頭,他是薛旭手下眼力最超群的將佐,即使是在黑暗中,他也能看到遠處樹林中的埋伏,以至於有人傳說他是一個凝結成人形的魅,當然魅顯然是不可能有他這樣強悍的體魄的。
透過重重夜幕,張簡看到在火頭處有人影從房子中奔出,有人跑向街口的公井去提水,有人在發出呼救,但卻似乎沒看到不應該出現的人,若非這些火頭同時燃起,這簡直就像是一場正常不過的火災。
張簡策馬向南,其中一處火頭恰在他要前往南門的路上,那是一家綢緞店,有兩個裡保正在指揮人救火,一個只穿了條竇鼻褲的胖子坐在地上哭號,身上黑了好幾塊,腿似乎也被砸傷了。張簡併沒有管他,帶馬徑直從亂糟糟的街心撞了過去,那些羽林軍將長戈提在身側,寒光逼人,民眾紛紛走避,將水桶都碰翻了幾個。在低聲的咒罵中,這隊精兵毫不停留地開赴南門。
張簡突然伸手抽出猙角弓,穩穩站住馬鐙,抬手就是一箭,身後的羽林軍還沒看清動作,箭已經消失在黑暗中,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好手段。〃他一揚眉毛:〃突擊!〃羽林軍雖然不曾看到敵人,但卻和張簡配合已久,當即左右一分,從街側貼著衝了過去。這次薛旭帶來的是羽林天軍中精擅街巷作戰的掠城營。
此刻,他們並不知道自己將面對什麼。
張簡看到那幾個正在朝城門疾行的人並沒有停下腳步,其中一個人剛剛揚手接住了自己的箭,而南城的城樓上竟然燈火全無,城門也無力地虛掩著。他正要搭弓放出第二箭,就聽到右手邊發出一聲悶叫,余光中只見自己的伍長老何滾到地上,隊形一散。
〃有埋伏。〃張簡一悚,手上一緊,弓又多拉開幾分,啪的一聲,飛矢直撲那隊人末尾,他顧不得看結果,便翻身下馬,朝四下一張。
沒有看到任何埋伏。
張簡快步衝到街右,老何已經被拖到路邊坐著,他的腳被一根釘子插穿,那釘子似乎還有倒刺,但釘尾甚小,怎麼也看不出是如何能立住的。張簡半蹲在地上,抬頭向前掃去,到城門還有二百多步,但身後的火場把影子雜亂晃動地投向前方,即使以他的眼力,也不敢說地上還有沒有這種精巧兇殘的機括。
但那隊高矮不同的可疑人物,卻已經就要到門洞了。
張簡呼哨了一聲,那黑馬碎步前行,他以一個不甚好看的姿勢竄上了馬鞍,兩腿一夾,那馬就潑風般衝了出去,左右兩邊的兵卒也快步跑去,張簡收了弓,從鞍側摘下馬槊,二百步距離一晃就在眼前,那幾個人已經看得真切,正在從開了縫的城門中蹭出去,有老有少,卻似平時踏青的住戶。
張簡大喝一聲:〃留下!〃一提馬,那宛州良駒再快三分,卻見隊尾那個中年男子將手一揚,張簡銳目間只見有微細的銀光在夜色中閃了一閃,心中一驚,但馬快人急,已經衝入門洞,張簡瞬間吐氣,將胸中氣息全數噴出,硬將槊轉了個向,直搠向半空的光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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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節:菊與刀(19)
老何斜坐在牆角,他的腳已經腫了起來,但他的頭腦還很清楚,他看到自己的頭領策馬衝向門洞,那本該有值守燈火的城門如今一片漆黑,若非有火場的光,幾乎和夜色融為一體,藉著火光,他看到張簡突然將身子怪異地挺了一下,跟著,仿似有一塊布刷地揚起,有幾塊東西飛舞起來,自己的隊友發出喊叫,而張簡卻仰天倒下馬去。
那一篷揚起來的血砸在張簡的臉上,他剛才已經盡力地後躍,但戳出去的馬槊根本沒有借到任何力,而是從杆部正中被切開,跟著是馬的頭顱,然後到了他的手,當他倒在地上,被自己和馬的血灑滿全身時,他才發現,在悄無聲息中,自己的右手大拇指、食指連同半個右前臂都已經消失,骨頭的斷面發出白森森的光澤。他發出一聲低嘶,這時那失去了頭顱的馬方才踉蹌著撞在巨大的城門上,抽搐著倒在地上,轟隆聲在門洞中迴盪。
那些人已經消失在了門縫的另一端。
〃叫支援!追上去!〃張簡發出聲嘶力竭的叫喊,似乎這樣就可以減輕疼痛和恐慌。後面搶上來計程車兵有的去推開城門,有的來攙扶張簡,還有的上城樓敲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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