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起的劍光如同月弧一般撕裂空間,劍刃捲起淡綠色的風,勢不可擋的斬擊下來。
沒有辦法反擊,遲鈍的身體就連笨拙的迴避都做不到,只能無可奈何的任由那褫奪生命的劍光,迅速的接近此身的背部。
強烈的殺氣逼迫著本能妥協,魁梧的軀體因為過度僵硬而變成岩石。
儘管什麼都看不見,但仍忍不住稍稍回過頭來,心裡平靜而絕望的思考著。
真的,只能到此為止了啊………
“———嗤啦!!!”
鋼鐵的鋒刃割裂肌肉,發出並不悅耳的裂帛般的聲音。
揚起的鮮血帶著幾許溫暖的感覺,淋漓的飛濺到臉上,殘軀卻意外的並沒有傳來任何痛苦的感覺———
只是,如同驚雷般的,耳朵裡傳來少女盛滿了痛楚的悶哼。
一時間大腦無可遏制的頭暈目眩,空空如也的懷抱裡璐琪的嬌軀早已不知所蹤,只剩下攔身擋在前面的,少女那和鮮血混淆在一起的幽香。
隱隱的聽到了,什麼倒在地上的聲音,以及凜所發出不解的驚呼。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眼睛,你給我工作啊!!!!
———燒壞的神經就用投影技巧模擬出幾近真實的贗品來代替。
———那些完全喪失的機能就用魔力來修正。
———無法恢復的損壞直接用幻想來進行補足。
———全工程,開始!
此身唯一持有的技巧啊………給我,把光明奪回來!
視線再一次的開闊,強烈的光芒幾乎要擊潰虛弱的雙眼。
黑暗瞬間便被驅散,瞳孔中所倒映的,就只有蒼青色的月光和環繞於四周的叢林。
身前,自己所誓言保護的少女正無力的躺在血泊之中,發出很輕很輕的呻吟。對面的敵人依舊那麼平靜而安然的握執著手中之劍,隨時準備發起致命的下一擊。
帶著一臉疼惜到馬上就要哭出來的表情,紅衣騎士顫抖的雙手將自己的MASTER抱入懷中,狠狠的閉上雙眼。
“為什麼……不是早就說了,我只是個工具而已。
就算被殺也不過重歸王座而已,根本沒有惋惜的必要啊———
為了我這樣的傢伙,用自己身體做為盾牌的行為,不是很傻麼?
………我可愛的公主殿下啊。”
是啊,這樣的事情一定是愚蠢的吧。
反正MASTER消失了SERVANT一樣無法存在,用自己的身體去守護從者的行為,根本就是愚不可及的亂來。
無論什麼時候,只有自己的性命是最寶貴的———
妻子曾無數次這樣的告誡過我,但偏偏,此身卻總是輕而易舉的忘卻了這件事情。
仔細想想,如今,自己也沒有這樣責備少女的資格呢。那個為了自己的SERVANT而擋在強敵面前的稚嫩身姿,不是一樣的莫名和愚蠢麼?
低沉的說著,聲音裡卻也沒有多餘責備的意思,只是那麼深深的悔恨著。
無能為力卻又愚直不堪的此身………
“吶,大哥哥…沒有關係,雖然很痛,但我是殺不死的哦———唔,你說的那些我也回答不上來,真要說的話,就是身體不由自主的那麼做了。雖然理智也覺得很不對勁,但心裡意外的沒有什麼後悔的感覺呢。”
小小的手用力的抬起來,蒼白的顏色溫柔的撫摸著騎士那被鮮血所覆蓋的臉頰,虛弱的聲音裡全是請不要如此哀傷的安慰。
那樣勉強的微笑著的表情,就像是鋼鐵的鋒刃一般狠狠的扎進心臟裡。
“乒乓!———”
看不見的東西破碎了,那被設定在心裡阻擋一切的鐵鑄大門,已然形同虛設。
———無論多少悔恨也挽回不了任何東西,只懂得沉浸在過去的人是無法前進的。
她曾如此清晰的告訴過此身這樣的話———
也該是有所覺悟的時候了。那麼,如今就讓我來回應這份期待吧。
“凜,雖然很抱歉,但是現在也只有請你下一次再實踐遠坂家的宿願了!”
也沒有理會凜那一臉錯愕的表情,明明應該已經完全無法可想的紅衣騎士,卻帶著令人不解的姿態,那麼了不起的微笑著。
平靜的聲音裡沒有任何多餘的成分,傲然挺立的身軀給以人不安的感覺。
小心翼翼的將自己受傷的MASTER放在大樹之下,騎士用洋溢著強烈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