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倉石看到他手握成拳狠狠地砸了一下牆壁,牆壁有些破舊,簌簌得掉下一片石灰來,等到手離開,那牆上赫然一個小坑。
血有些滲出,柏言欽的眼忽然盯著他的手,然後程倉石就看到令人驚恐的一幕:柏言欽張口向自己的手臂咬去,狠狠地,像不是對待自己的手臂般,血湧出來,然而只是少量,那感覺就像手臂是乾枯的,血管裡面沒有多少血。
柏言欽漸漸冷靜下來,吸自己的血不啻於飲鴆止渴,雖然一時緩解全身的飢渴狀態,但是待會需要更多的血才足夠滿足。
他迅速起身,找到衣服套在身上,剛要跨出門,就被一隻手攔住,抬頭,程倉石目光灼灼:“告訴我是怎麼回事。”
他不耐煩道:“我沒空解釋。”
程倉石忽然一把將他按倒在牆:“是兄弟的,就說!”
黑夜裡柏言欽的眼睛卻剔透幽亮,他緩緩綻開一個笑,像至毒的罌粟花:“再攔著我,後果自負。”
程倉石不答,他向來不多話只行動。
“我是喜好吸人鮮血,也就是傳說中的吸血鬼。”
室內的氣氛像是凝滯了,只有兩人略顯粗重的呼吸聲,黑暗中兩雙眼睛互瞪彼此,院外倒有偶爾傳來的一兩聲狗叫。
“你還記得那天晚上我喝醉了吧。”柏言欽的聲音近在耳畔,熱熱潮潮,嘲諷戲謔。
程倉石自然記得,那天他帶著這樣的眼神忽然朝自己脖子裡咬下來,貪婪地舔舐滲出的血,那溫軟濡溼使自己的面板上起了一層栗子。
程倉石放開壓著柏言欽的手緩緩後退,眼裡已有七分相信。
“現在,太遲了。”
柏言欽猛地撲過去,伸手將他拉進懷裡,雙手牢牢禁錮住對方,然後一偏頭朝他的脖子裡咬去。
鋒利的牙齒劃開面板刺進血管,不感覺多少疼痛,但能感覺血液汩汩朝外湧。鼻子輕觸,潮熱的呼吸噴在脖子裡,臉頰與脖子緊貼相合,細細的頭髮刺得他有些麻麻癢癢,像情人間的呢喃。
兩人貼合得幾乎沒有縫隙,程倉石若想要將他開啟並不是不可以,但是柏言欽並不粗暴,越到後來反而愈發溫柔。禁錮的手已經鬆開,右手只輕輕按住程倉石的後腦,不讓他繼續後仰,呼吸行止間,連吸取也帶著溫柔輾轉。
程倉石緊握拳的雙手鬆開,感覺對方胸腔的跳動和微微顫抖的身體。帶著隱忍許久的心緒,他伸手輕輕地擁抱柏言欽。
被柏言欽推開的時候,尚有點怔忡。燈啪地一下被開啟,柏言欽挨近他的脖子看了看,忽然又低頭舔舐一番,濡溼帶來的顫慄讓對方都明顯感覺到。
柏言欽笑了笑:“怕了?”
看著他蒼白的面板和鮮豔的嘴唇形成的強烈色差,程倉石忽然有種衝動想要貼上他的唇嚐嚐自己血的滋味。
程倉石搖搖頭,失血只是帶來輕微的疲軟,比他原本想象的後果要輕太多。
“你怎麼變成吸血鬼的?”
柏言欽注視了程倉石許久,他有些輕微吃驚對方的反應,果真眼裡是沒有害怕的,還是反應呆滯根本沒想過來怎麼回事?他攤攤手:“就這麼變了。”
柏言欽不說,程倉石也不逼他,只是點頭:“不早了,睡吧。”
一夜安靜過去,第二日程倉石頂著青黑眼睛去上班,剛進辦公室就見一弟兄盯著他看片刻,末了神秘兮兮擠到他眼前:“昨夜去哪裡風流了?”
程倉石邊走邊道:“你自己頭上長蝨子別到我頭上抓。”
話還未說完,那裡老兆也打了個招呼:“小石來了,喲,你脖子那塊怎麼回事?”
程倉石這才反應過來昨夜脖子裡被又舔又吸又吮的,大約是紅紅一片。他摸摸脖子,還清楚地留著兩個齒印,想起柏言欽,不由地笑。再看他們,十幾雙眼睛統統聚在自己臉上,他無奈道:“你們想哪樣?”
“十八滴姑娘一朵花喲,一朵花!你碰上哪朵花了?”眾人齊齊鬨鬧,警隊裡男人不少,女人不多,多少黃段子自編自演。
我喜歡的是草,程倉石默默想。
“行了行了,都幹活去!”老兆替程倉石解了圍。
正鬧著,忽見王彷從辦公室裡出來,往眾人身上溜了一圈。他神色嚴肅,隊裡平日都處慣的都知道王隊長擺出這樣的神態怕是有什麼重大任務了,一個個全斂了笑。
“石頭,小遠,老兆。。。。。。你們都進來。”隊長一口氣點了九個人的名字。
九個人齊刷刷站在王彷面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