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卜大寬正在東關劉家祠堂監獄當看守隊長,卜大寬本來就好豆腐這一口,自從吃了孫家的豆腐之後,就讓廚房天天得有豆腐了。廚子見天天上集賣麻煩,也因去晚了賣不到,就讓孫連喜天天往劉家祠堂送了。孫連喜見拉了一個大主顧自是高興,又聽說是卜隊長好這一口的,每天上市之前就把豆腐送過來了。
那時,卜大寬好大煙,好豆腐這一口當屬其次,可因著“豆腐西施”這一美名,好奇心就被勾出來了,就想著哪天去會會“豆腐西施”。
這天卜大寬外出,正好從西安門回城,沿著西關大街沒走多遠,驀地就看到了“孫家豆腐坊”的幌子,毫不猶豫就進去了。但見一女子正獨坐在院子裡挑揀大豆呢,不禁暗自驚歎一聲:真乃西施再世也。
小柳見來了一位“黑狗子”,就有些怵,但也站了起來,戰戰兢兢地道:“老總,俺家連喜不在家……”
卜大寬就被小柳蘑菇似的小粉臉和鶯聲細語所動,恨不能立刻攬在懷裡,可也很客氣地道:“我不是來找你家連喜的,是路過。你做的豆腐可是太好吃了,我這才讓你們家連喜見天往東關劉家祠堂送的。”
“這麼說你就是卜隊長了?”
“你也知道鄙人啊?”卜大寬就有些驚訝。
“聽俺家連喜說過你,就愛吃俺家的豆腐。你是俺家的財神,感謝你了。”
“這你可是把話反說了,要說感謝,我得感謝你做了一手好豆腐,才讓我有享不盡的口福。”
小柳是見過一些“老總”的,大都呲牙咧嘴,凶神惡煞,而卜隊長卻很隨和,平易近人,就笑道:“俺家的生意今後還得仰仗你呢。”
卜大寬見小柳褪去了敵意,滿心歡喜,“沒說的,沒說的。這樣吧,今後每逢五逢十,就讓你家連喜送五十斤去,可是有幾十號犯人呢。要是今後有誰敢找你家的麻煩,讓你家連喜找我好了,怎麼說我還有十幾杆人槍呢。”
小柳想到那兩家同行曾找過她家連喜的麻煩,也有個警備大隊的“老總”過來調戲過她,就臉漾著笑容道:“人說大樹底下好乘涼,那可就多謝了。” 電子書 分享網站
《水抹殘紅2》100
卜大寬也不糾纏,見好就走了。
過了幾天,卜大寬踩著孫連喜去賣豆腐的點,又去了一次孫家。剛進門,就見警備大隊的熊二正在院子裡調戲小柳呢,就把手槍掏了出來,用槍口點著熊二的腦袋道:“這可是我家表妹,你小子要敢再胡來,我讓你腦袋開花。”
熊二一見是卜隊長,頓時蔫了,就嬉皮笑臉道:“誤會,誤會。”
熊二離開孫家不遠,越想越憋氣,驀地調過頭來,惡狠狠的,“啊呸!表你孃的哪家的妹?日哄誰呢!”
等熊二走後,小柳就把卜大寬讓到堂屋裡,真的就叫起了表哥,又是倒茶又是遞煙,感謝話說了一火車。
卜大寬不想過早讓“表妹”看出自己的那點心思,心急喝不了熱糊糊啊!都哥哥妹妹的了,時間還會太久嘛!欲擒故縱,點著煙,說是公務繁忙就走了。
小柳就把卜大寬送到了大門口。
卜大寬本想著過幾天再來的,沒想到被王善人攪了局。
當熊二聽說卜大寬被日本人投到監獄之後,又去孫家調戲小柳。正當熊二要撒野動粗的時候,孫連喜回家了,見狀,抄起一根木棍就把熊二打跑了。熊二懷恨在心,趁孫連喜下鄉買大豆時,暗中把孫連喜殺害了。就在小柳埋葬孫連喜不久的一天夜裡,熊二翻牆入院就把小柳強姦了。小柳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整日淚水洗面,只能指望卜大寬出獄殺掉熊二報仇了。
熊二並沒死在卜大寬手裡,而是死在了劉階民手裡。劉階民攻打沛城時,血洗救濟院,無意間為小柳報了仇。
卜大寬“復出”後不久,一天,伙伕端著托盤給他送飯,有一碗是青菜豆腐,他拿起筷子吃了一口,就脫口而出,“好像不是孫家的豆腐吧?”
“可不是嘛,今後再吃孫家的豆腐可就難了。”
卜大寬驚愕道:“為什麼?”
“孫連喜被人暗殺了,小柳哪裡還有心思再做豆腐。”
卜大寬胡亂吃幾口就去西關大街了,見孫家的大門半掩著,又見周圍沒有人,就閃進去了。但見小柳正倚堂屋門坐著呢,頭髮蓬亂,無精打采,簡直與過去判若兩人,不覺眼淚打圈轉。
當小柳發現進來的是卜大寬時,就直愣愣地站了起來,“你出獄了?”
卜大寬就嗯了一聲,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