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寶的離開,東方煜除了擔心更多的是心痛,寶寶不信任他,寧願相信陌生人,這一刻心像被無數鋼針紮了一樣,心口滲血。
'用蜂蝶吧。'
不管怎麼樣,都要把寶寶找回來,哪怕將來他會怨恨。
遺落的玉佩
林寶寶並沒有走遠,帶著他的人只是把他暫時藏在一個隱蔽的樹洞裡,樹洞很深,他的心也沉的深深的,明明是自己願意走的,為什麼走的時候心疼的要裂開一樣。
在光線照不進的地方林寶寶很不男子漢的紅了眼睛,離開那個人心竟然這樣疼,可是不離開又能怎樣,那個人是這個世上最尊貴的人,是他的爹爹。離開才是最好的選擇吧。
還是昨晚哪個絡腮鬍,不過林寶寶覺得這人肯定易容了,晚上的時候看不清楚,現在瞧著身材和臉長的太不協調了。所以他不信任這個人,現在也只是想借他的勢離開而已。
等東方煜過去了,絡腮鬍才帶著他飛遠,這個人的輕功很高,落地無聲,一掠數丈,帶著他也飛的很輕鬆。
耳邊穿來呼呼的風聲,離東方煜越來越遠,等村子也看不見了林寶寶還努力睜大眼睛看著那個方向,不知何處是歸處。
絡腮鬍帶著他飛了一炷香的功夫來到一條雜草叢生的小路上,路上停了一輛馬車,普通的黑色車棚,黑色的駿馬。絡腮鬍親自架起車,林寶寶被塞進了馬車裡,馬鞭過後馬兒揚蹄飛奔。
馬跑的很快,一路都很顛簸,林寶寶坐在馬車裡看著倒退的青草樹木,手中撫摸著白色的玉佩,除了這個似乎一無所有了啊。
直到入夜馬車也沒有停下,隨著路越走越遠,林寶寶發現他們的馬車是一直向北走,並不是到淮揚的方向。
夜全黑下來的時候,馬車終於停下來了,林寶寶這一路顛的很想吐,不過因為一天沒吃東西,即使想吐也吐不出來。
門匾上寫著王府,大概就是姓王的人家,進了門是個小花園,林寶寶也沒心情看種了什麼花都是什麼景緻,不過還是打起精神觀察了一下王府的格局。一個細瘦高挑穿著青布衫的男子挑了燈籠站在院子裡,看他們二人進來也不說話,只是領著他們進了左邊廂房,房間裡點著兩根蠟燭,看著是個客房,桌子上擺了飯菜,還冒著熱氣看起來剛做好不久的樣子。
絡腮鬍走在後面把林寶寶推進門,又和高個子男子耳語了幾句,這才對林寶寶說,'我叫高山,這是我哥哥高峰,你暫且住在這裡,有什麼需要的只管告訴我們,天不早了,不如你先吃個飯,我和哥哥就在隔壁,有什麼事情咱們晚些再說。'
'多謝,有勞兩位了。'
林寶寶道了謝,高山兄弟便出去了,一天顛簸下來又累又餓,可是看著一桌子的菜他卻吃不下,怔怔的望著閃動的燭火,心中悶堵難受的厲害。
林寶寶是自願跟高山走的,所以這對兄弟對他看管上並不怎麼嚴,林寶寶開啟窗,看著漆黑的夜色頭一次覺得特別孤單。哪怕是剛來到這個世界上的時候,處在勾欄那樣的環境中他樂天的性格也讓他不覺得多悲苦,可是才離開那個人一個白天就開始覺得孤單了嗎?
從懷裡掏出來那封信,眼睛只停留在一行字上。東方煜是東越國的皇帝,而他是皇帝的兒子,是大皇子。
那些薛貴妃是如何被冤,如何被下獄,又是因何被賜了毒酒,皇帝的無情,皇家的冷漠,他不在乎。說什麼報仇,這些又跟他有什麼關係,他是林寶寶,從來沒見過那個女人,就算是董小寶那也是董家夫婦養育的。
皇家處死妃子,哪怕是親生兒子不都是正常的嗎?他又憑什麼去報仇?對皇帝來說權利才是最重要的啊,其他的人不過都是棋子,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棋子中的一個。
菜涼了,蠟燭也快燃盡了,燭淚鋪了滿滿的一燭臺。夜深了,起風了,頭髮被吹亂了,這是東方煜親手梳的,雖然笨拙可是林寶寶知道這是他的心意,所以捨不得解開,亂了就亂了吧,心早就亂了,又何況是一把頭髮。
外面傳來敲梆子的聲音,不知不覺已經三更天了,站的腿都有點麻了。
林寶寶用手搓搓臉,嘴角上抬,露出一個笑,笑給自己看,既然不能哭,那就笑著面對吧。
既然要走,總是需要力氣的。就著冷湯林寶寶使勁的往嘴巴里塞飯,好像餓了幾天幾夜一樣,吃了滿滿一碗,菜也消滅了大半。
捂著吃撐的肚子剛站起來,胃裡卻翻攪倒海一樣,捂著嘴就跑向門角,對著痰盆哇的一聲開始吐,剛吃下的飯盡數吐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