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3 / 4)

孫宏新駛到昌平東關環島,李傑又打來電話:“喂,孫,你到底來不來啊?張經理他們都釣好幾條了。”孫宏新慌忙應道:“馬上到馬上到。”丟下電話,他有點兒走神,沒料想李傑今天也在場。對了,他剛才說“他們”是什麼意思?估計還有別的客戶吧。如果單單張燕南父子,李傑應該說“張經理爺倆”才對。想到這兒,孫宏新不禁出了一身冷汗,他很清楚生意場上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的道理。

風生水起(2)

10點半左右,孫宏新終於穿入燕山山麓,滿頭大汗趕到十三陵水庫。大壩外側“十三陵水庫”五個大字,蒼勁、霸氣,正是毛澤東手筆。看到這幾個字,孫宏新莫名地想起單位裡那個喜歡書法的羅豆,腦子裡順藤摸瓜地浮出那個差不多可以收線了的蘇苗苗。他把胸脯挺了挺,內心豪氣沖天:這幫孫子,看老子是怎麼情場商場雙豐收的。

北側大壩上垂釣者人滿為患,海杆一溜溜排開,有些玩家一口氣能排十餘支桿子。面對這麼多資訊量,如何捕捉到那條有效資訊呢?水面上金光閃閃,孫宏新暈頭轉向,為怎樣才能迅速找到李傑和張經理而發愁。幸好李傑再次打來電話,告訴孫宏新,他們在西側草灘那塊兒。

孫宏新氣喘吁吁趕到草灘,發現這一帶下杆的人比較稀少。他先看到一個清瘦的老者,坐在樹陰裡垂釣,一動不動,彷彿已將這個世界完全遺忘。離他不遠處,還有三個人下杆,一個人站在邊上觀看。

孫宏新心裡一喜,認出這個旁觀者便是遠翔集團的李傑。他快步走近,嘴裡和李傑打著招呼,眼睛卻盯著最中間那位垂釣者。此人暫時只給一個側影,但從他那乳白色高爾夫遮陽帽、稜角分明的臉頰、修長結實的脖頸、做工考究的天青色T恤……完全可以判斷出,這是個高大英俊、品味優雅的海龜一族。這個人,無疑便是遠翔集團採購部的張燕南。他還注意到,張燕南手邊是的杆子,這說明此人酷愛運動,頗有膂力。

李傑不滿地瞥了一眼孫宏新,然後才幫他介紹那三個釣魚的人。中間那位果然便是張燕南,左右兩位,一個叫李總,一個叫譚總,身份跟孫宏新差不多,都是IT公司老闆。

張燕南歪過頭來,目光犀利地掃了眼孫宏新,兩道劍眉微微一擰:“嗬,我說魚兒怎麼老不上鉤,原來它們在底兒靜坐示威呢,抗議有人遲到吶。”這張燕南看來是老北京出身,雖然出過洋,說話卻絲毫沒被歐化,還是一口麻溜的京片子。

孫宏新用一個油滑微笑,拔去藏在這話裡面那根看不見的刺,隨即故作驚訝地問李傑:“咦,老爺子呢,沒來嗎?”

李傑知道他要搞迂迴戰術,便抿著嘴兒樂,眼睛卻往不遠處的樹陰瞧去。孫宏新領會那個老者便是張燕南父親,遂順手抄起地面一支魚杆,說:“張經理,您幾位悠著點,這兒沒我位置了,我過去陪陪老爺子,就當給他老人家解解悶兒。”這時正好有魚吞餌,張燕南緊張盯著水面,伸出左手搖了搖。這不知是讓孫宏新別說話呢,還是不讓他過去打攪老爺子?可孫宏新哪裡管這些,該裝糊塗時就裝糊塗,人便輕手輕腳便往樹陰那邊挪去。

“老爺子,收穫怎麼樣?”

孫宏新低聲卻不失恭敬地問。清瘦老者抬起來頭打量他一眼,面部皺紋裡裝滿了傲然,鼻子哼了聲,算是回答,重又低下頭去凝視水面。

“莊子釣於濮水,楚王使大夫二人往先焉,曰:‘願以境內累矣!’莊子持竿不顧,曰:‘吾聞楚有神龜,死已三千歲矣,王以巾而藏之廟堂之上。此龜者,寧其死為留骨而貴乎?寧其生而曳毛於塗中乎?’二大夫曰:‘寧其生而曳尾於塗中。’莊子曰:‘往矣!吾將曳尾於塗中。’”

孫宏新輕聲將《莊子》“秋水”篇的名段背誦完畢。果然不出他所料,那老者臉上已經露出笑意,衝他點點頭說:“年輕人就該這樣,別一心鑽進錢眼裡,把咱們大好的傳統文化丟得乾乾淨淨。唉,我那小兒子燕南,到美國唸了兩年書,回來整天就知道什麼索羅斯啊,德魯克啊,把我氣得不行……”

孫宏新謙遜地說:“老爺子,其實我也忘得差不多了。我是看你老人家仙風道骨,這才觸景生情,想起了莊子。”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他這一番話,又把張父說得眉開眼笑。孫宏新說的是實話,不過他沒說完全。其實,昨兒夜裡,他特意翻出書櫥裡那本沾滿灰塵的《莊子》,反覆背誦“秋水”那段話。

孫宏新的苦心經營,並沒有白費,張父很快就對他產生了好感。中午大家在國土資源部十三陵培訓中心吃飯,張父把孫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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