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勉勉強強可堪一用,至少還算是殺人劍。”男孩卻只是淡淡看了一眼,對於她的劍招顯得興致寥寥,隨即轉首望向窗外,“那麼,就準備殺人吧。”
“殺誰?”雖然看著自己兒子表現得越來越詭異,但懾於一股發自本能的恐懼感,白婕梅竟不敢詢問究竟或者提出異議,只能順著對方的話往下說。
“你馬上就會知道了。”
風雨依舊,但雷聲漸歇,屋頂被轟破了一個洞的茅屋一片死寂,只是偶爾隨風送出幾聲壓抑的女子呻吟、喘息,以及床榻咯吱聲,甚是撩人……
一個身穿黑衣的女子身影彷佛一縷幽魂般悄然出現於茅屋之側,貼身的夜行衣包裹著蛇一般的纖腰,以及格外豐滿的雙乳肥臀,顯得極為妖冶誘惑,一頭長髮即使再雨中也絲毫不沾半點水跡,在山風中散亂飄飛,有說不出的美,也有說不出的詭邪。
毫無半點聲息的,她已來到茅屋視窗,探頭向窗內望去。
但迎接她的,卻並非什麼想象中的旖暱淫靡風光,而是一團模模糊糊陰森一片的白霧霜氣,夾雜著一朵朵淒冷晦暗,說不清千般悲慟萬般悽苦的雪花,鋪天蓋地悲嘯哀鳴著撲面而來。
不見人,不見招,只見渾噩一片,濃得化不開的奇冤怨煞,以及滿空亂舞悽嚎的六月飛霜!
此怨幽幽,無止境;此恨綿綿,無絕期!
變起須臾,黑衣女子霎時已深陷重險,不僅辨不清對手隱藏奇寒霜氣下的招式脈絡,心神更被這一式殺招中蘊含的無窮悲怨所懾所奪,恍惚中只見九幽之門洞開,被自己殘虐禍害而死的無數受害者紛紛化為厲鬼現形索命,嗚嗚鬼哭聲聞之心悸,望之心寒!
但她畢竟業藝非凡,戰鬥經驗甚豐,生死一瞬間,硬生生憑著本能反應,爆發出十二成超極限功力出招迎敵。一道百年蛟筋所制,半透明的細長軟鞭從左袖中彈出,轉眼間盤旋漫舞出千百鞭影,每一道鞭影發出,都嗤嗤啦啦地射出了滿天的氣芒,長長短短,明明暗暗,粗細不同,色雜速快。每一道伸縮暴漲的強烈氣芒,都重重層疊了三十二層之多,激相互蕩之下,還衍生出更復雜的層疊重勁!
這已經足以證明她的功力達到三十二重天力量,放在江湖上,已是罕有的一方宗師名宿,一名年紀看來並不大的女子竟然擁有這種功力,著實有些不可思議。
不僅如此,在左手出鞭的同時,她的右手還甩出七道細如毛髮飛針,飛在空中,尋隙找縫,直朝對手氣機的薄弱處鑽去,也是極高明陰險的暗器手法。
雙方傾力對拼之下,木竹結構的茅屋當即塌陷,方圓五丈之內連每一顆水滴都徹底爆碎,一時落雨成霧,現場陷入一片茫茫的煙硝氣漫。外溢氣勁催動朵朵霜花穿樹透石,彷彿千弩萬矢齊發,將四周林木打了個千瘡百孔。
一拼之後,一黑衣、一白衣的兩名女子各自飄退。白婕梅雖然藉著這一殺招突破原有功力桎梏,達到二十九重天境界,但畢竟仍遜色對手三重,突襲之下,仍然做不到一擊殺敵,而且被對手的反擊氣勁擾得氣息浮跳,悸動連連,要不是發招時陰霾寒氣遮掩身形,差點就中了對方歹毒暗器。
黑衣女子卻是老羞成怒,心悸不已,她在千鈞一髮間總算以軟鞭帶偏了對手必殺一劍,僅使其擦右肩而過,傷了一點皮肉。雖不甚疼痛,但只覺對手劍氣奇寒,也是頗為難耐。
自己到底是在哪裡露出了馬腳?怎麼一對明明只配被自己玩弄於鼓掌間的母子,卻在轉眼間差點設局反殺自己?這七十二路雪花神劍,又哪來這麼一式森寒怨毒惑亂人心的可怖劍招?這一系列疑問讓自詡狡詐多智的黑衣女子驚疑不定,豔治的嬌容顯出複雜的神情,這種神情,讓她原本驚人的女性魅力逐漸顯示出一絲陰微計算的陰險氣質。
“只不過想先拔掉一顆小釘子,沒想到卻釣到大魚了。”一個毫無徵兆的聲音驀地從黑衣女子身後響起,驚得她心跳差點漏了一個節拍,身形連忙一個飄閃,幻出重重魅影,緊接著才從一個不可能的角度往側裡掠去,這才得以回頭一睹這名神出鬼沒的出聲者。
卻見一名面目清秀,肌膚白晰十一二歲男孩正處於十丈開外的一處樹蔭下,單看其過於稚嫩單薄的外表,幾乎讓人錯認是小女孩。
看清對方,黑衣女子更是恨得牙癢癢的——這不就是那個只修得十二重天那個廢物嗎?而且還是在家傳武功盡墨的情況下,不得不修煉本不適合男子的素女功。這樣的小鬼用來充當玩物孌童倒還不錯,可笑剛剛震懾於那一劍之威,竟成了驚弓之鳥。
“你是歡喜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