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家蒙克的《吶喊》之上,眼神竟不由得為之吸引,硬生生凝固住了。
王宗超想來沒有多少繪畫上的藝術細胞,對於那些非現實的抽象畫更是談不上欣賞。但此時卻感覺到這幅畫的藝術內涵竟是前所未有的清晰,化為一股巨大的視覺、精神衝擊洶湧而來。
《吶喊》畫面內的天空中強烈的紅與黃,風景中的藍黃與綠,或灰暗或明亮形成強烈反差的色彩與扭曲線條將強烈的動盪不安之感盡情洋溢而出,向畫框外的現實空間瀰漫覆蓋,轉眼間已鋪天蓋地。霎時間王宗超眼前的一切都化為一片狂蛇般扭曲起伏且粗獷強烈的抽象線條,化為一個荒謬失真卻又火焰般地燃燒著孤苦與恐怖的地獄般的抽象化世界。畫中那個面容近於骷髏,雙手捂著耳朵的扭曲人形,發出的尖銳吶喊更是攜帶著一股充滿了壓抑、焦慮與痛苦的強烈情感貫穿了聽者的耳膜,煎熬著聽者的思想,磨礪著聽者的靈魂。
而與此同時,與他近在咫尺的秦綴玉卻是另外一番截然不同的感受。
在一瞬間,秦綴玉的目光接觸的是另外一幅名畫,法國畫家籍裡柯的《梅杜薩之筏》,它展現的是絕望的人們乘坐木筏在狂風巨浪的海上上飄蕩的情景。有人被捲入大海,有人因飢餓難忍而啃食死者的肉,有人看到這一切忍不住而精神崩潰,有的人奄奄一息,有的人抱著親人的屍體陷入沉思,更多的人振臂高呼祈求救援……死亡的悲痛孤立無援的絕望伴隨著洶湧的海浪,衝破畫框狂風驟雨般席捲而來。
一時間秦綴玉只是身不由己地被這股驚濤駭浪衝擊得完全無法控制住身形,隨波逐流,隨時可能傾覆……
只是呈現在各自視線中的兩幅畫,就在瞬間猶如將兩人放逐到兩個孤立的世界中去……
“哼,虛張聲勢!”
面對著整個光怪陸離荒謬絕望的世界,王宗超的回應只是一拳。
沒有動用“請神大法”,沒有調動強大真氣,但這簡簡單單的一拳卻淋漓盡致地將一種超越天地,無懼生死的殺伐精神直截了當地展現出來。這是粉碎一切物質障礙,破開一切空間、時間、規則的束縛的意志與決心。管你世界是真是假,管你如何荒謬恐怖,我自掙脫束縛、破碎一切,絕空而去。
“轟隆”一聲,世界崩潰,王宗超眼前只看到一幅被一拳打穿徹底破壞了畫面的《吶喊》,與此同時也發現秦綴玉正陷入危機之中。
被從畫框中湧出的巨瀾洪流向後衝出後,秦綴玉身不由己來到一個高足有七米的門狀銅飾浮雕之前,那豁然是雕塑家羅丹的驚世之作——《地獄之門》。
這件紀念碑式的藝術品,共塑造擁擠著落入地獄的186個痛苦群體,作品的中心主題是“地獄篇”中“從我這裡走進苦惱之城,從我這裡走進罪惡之淵,你們走進來的,把一切的希望拋在後面。”的含義,把近代文明罪惡都集中表現在“大門”之上,刻畫出為情慾、恐懼、痛苦、理想而爭鬥、並折磨著自己的形象,貫穿著希望、幻滅、死亡和痛苦等種種感情。
如今這整個大門平面上起伏交錯著高浮雕和淺浮雕都開始蠕動不休,在光線照射下,形成了錯綜變幻的暗影,一種躁動與掙扎的生機使整個大門顯得陰森沉鬱,充滿無法平靜的恐怖絕望情緒。而更駭然的是原本閉合的地獄之門如今已經敞開一條縫,從門後一個深邃無盡的空間中隱隱透發出來熔岩之光以及粼粼鬼火,淒厲陰風席捲而出,幾十條瘦骨嶙峋或者乾脆只剩白骨的銅質手臂從門後向外拼命抓撓,配合著門上蠕動的浮雕一起要將撞上來的秦綴玉拉扯到“地獄”之內。而秦綴玉陷進去的半個身體也開始呈現出與雕塑相同質地的暗銅色,似乎要從一個活人硬生生變成雕塑的一部分。
面對這種情形,王宗超已不敢再有所保留,“萬軍”神刀豁然在握,身形來回穿梭間,上百刀已經縱橫切割到這座高大的銅鑄雕塑之上。
凜冽浩瀚刀兵殺伐氣息鋪天蓋地般滾滾瀰漫開來,王宗超不清楚這種“意念修改現實”能力作用原理,但只要是有著清晰意志與意圖主導的能力法術,“請神大法”在理論上就能夠憑著混亂信仰神力將其徹底擾亂破壞。
與此同時,銅鑄雕塑上方懸掛著的,一個供參觀者可以多角度觀看雕塑作品的大型鏡子似乎受了刀氣震動,向下方摔落下來……
……
在萬磁王府邸中,一場戰鬥還在持續之中。
“很可惜愛瑪,你終究不是查爾斯。你的精神攻擊對我不具備決定性的殺傷力!”
白女皇的精神攻擊雖然令萬磁王一時頭腦劇痛難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