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邊海天交接處,黑雲洶湧,急速席捲而來,夾帶濃烈海腥味的狂風撲面,夾帶著冰涼的雨珠,劈頭蓋腦地打來,寒意徹骨。
百劍山莊內,除了部分功力精湛,能夠以護體真氣保住自身風雨不侵的武者外,集聚在露天劍池內的多數武者周身都已溼透,有些內功修為不精的人被冰寒狂風一刮,更是冷如骨髓,但此時此刻,已沒有任何人在乎這些了。因為,他們還在等一場對於每一個武人來說都絕不容錯過的決鬥。
在場的似乎也不僅僅有武人,其中還有一名不知何處來的孱弱中年農夫,沒有半點武功,卻揹著一柄沉重的大刀,進了山莊後已是氣喘吁吁,咳嗽連連,此時在雨中被寒風一吹,更是直如僵痺,渾身打顫,眼看就要支援不住了。
不過就在此時,卻有一股暖流從身後傳來,助他驅散寒意,活血行氣。農夫心知是高手出手相助,回身感激稱謝。
“世伯請回吧,此處風雨交加,一會還有高手比武,恐會誤傷無辜。”出手相助的卻是一向與人為善的解風。其實除了他之外,也有好幾人有出手相助的意思,只是他來得最快而已。
畢竟王宗超已與這裡的絕大多數人立下“三約”,不論這些人本來心性如何,但如今潛意識中都已有了一定的約束與顧忌,所以在助人一臂之力不過舉手之勞的情況下,樂意出手的大有人在。
不過農夫卻搖頭拒絕瞭解風的好意:“我還不能走,我要親手把這把刀交給我兄弟。”
“世伯的兄弟是誰,可要我代為發問尋找?”解風繼續問道。
“他還沒有來。”農夫搖了搖頭,又補充道:“但如果他來了,所有人都會知道的。”
整個劍池如今足有近千人之多,尋找一個人哪裡是件容易事?解風正感到奇怪只是,頓時心有所感:來了!
雖然不知到是怎麼來,從哪裡來的,但是那種感覺,就像一座大山,正悄無聲息從身邊憑空升起,沉甸甸地壓在每個人的心頭,轉眼間就已呈凌雲之勢。
就彷彿身在大山腳下,仰望絕頂,感受那種遮天蔽日,彷彿可以隨時隨地撲面碾下的那種壓迫感,相比這座憑空而來的大山,每個人都感覺自己彷彿渺小而無力,似乎陷在夢魘中無力自拔。
“武兄果然守約。”一直默默端坐在劍池中央的王宗超突然抬起頭來,笑了一笑。
“王兄別來無恙!”在他面前,武無極已無聲無息到來,巍然而立。
眼下風雨交加,但武無極卻並沒有以護體真氣遮風擋雨。傾盆暴雨,淒厲寒風,只被他當成薄霧微風一般,甚至不能浸溼他一根頭髮,拂動他一處衣角,就如泰山不避風雨,但再大的狂風暴雨過後,依舊如昔。而他身上那份巍然洪浩的氣勢,明明無形卻彷彿有如實質,溶於環境,化氣為勢,席捲於整個劍池,形成一種只有武者才能體會得到的沉重威壓。
凝神著對方,王宗超沉聲道:“看武兄氣勢比當初更顯精進,浩蕩一片,非長勝不敗不足以養成。武兄這些時日,可是砸了不少場子啊!”
“場子是砸了不少,不過自家的場子也差點讓一個劍靈砸了!”武無極嘿然一笑,十天來他敗敵無數,但唯獨在劍獄身上吃了虧,不過他依舊坦然說出,也不以為意。因為一戰之後他已發覺對方與魔魁一般不是活人,所以來去詭秘,神出鬼沒,不足為奇。但是對方施展的“元天劍訣”在過後也讓他領悟出不少奧秘,獲益良多。
此時武無極右手一揚,一個酒罈破空飛向王宗超。王宗超目光一掃,那酒罈就在他身前緩緩減速降下,落在他掌中。
武無極一手高舉剩下的另一個酒罈,一手拍開了封泥,長笑道:“王兄是武某唯一認定的對手,也算是朋友。此戰過後,你我之間很可能只有一人生存下去,但在開戰之前,卻不妨拋開一切,對飲一番,不知王兄可願賞臉?”
“哈哈,也是個痛快人,武兄請了!”王宗超同樣朗聲而笑,五指一揚,將地上的酒罈吸入掌中:“我本不喜烈酒,唯喜清茶,今日就為武兄破例一次!”說畢,運勁一逼,封泥自行迸裂,裡面的酒如噴泉般沖天而起,再逆流送至他的嘴中。
“哈哈!痛快!痛快!”武無極仰天大笑,亦以同樣手法將手中酒罈一飲而盡。
“喔,此酒清涼,沁人心脾,教人火氣全消,氣血醇和,如獲新生……”鯨吞飲完酒,王宗超目露奇光,開口讚歎。
武無極淡然道:“此為武某家傳玄武酒,能解毒患,能療暗疾。”他雖說得平淡,但其實這酒是他數百年來家傳所釀,蘊含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