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真正激戰之中,卻沒有奔騰洶湧的霸道冰火內力給筋脈內臟造成的種種鼓脹、裂痛、灼熱、寒冷之感,也沒有運起請神大法後充斥全副身心的無邊刀兵殺伐煞氣,王宗超如今每一拳、每一腳、每一個動作都在只是在盡情地抒發自己的喜怒哀樂、在盡情展現自己的智慧與意志。
這就像一名藝臻至境,技入毫末的狂草大師,根本書寫時根本不必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全神貫注,甚至可以在暢飲得酩酊大醉的情況下,信手狂書,將自己的情愫思緒恣意灌注筆端,卻盡成傳世之作。
自由!率性!盡情!隨心所欲!
這就是王宗超目前最直接的感受。
“原來如此,我被封禁的力量,也就是那一類並非真正屬於我的,還沒有與我身心合一,真正隨心所欲運用的力量。‘冰火內力’,雖然一點一滴都是我吸收外界熱能冰勁苦修而成,也已初涉先天境界,然而卻還遠遠沒能完全洞徹其精微奧秘,鍛鍊得混元如一,與我性命一體。我每次極限催動冰火內力時軀體的痛苦與不適,其實就是沒有被完全駕馭住的冰火內力隱隱反噬身心的體現,久而久之必成內患。所以雖然這股力量源於我體內,卻還不能真正算是‘我自己的力量’。”
就在王宗超思考時,一個血族瞄準時機如一陣風般撲上,血牙都快接觸到王宗超頸部動脈了,但王宗超連思維都沒被打斷,只憑著本能反應沉肩一撞,頓時在一連串骨骼粉碎聲將他如炮彈般撞飛回去。
“‘請神大法’,更是我在短短一兩個月內修成,憑著武道拳意以及心性契合,強行駕馭神力信仰及種種混亂殺戮意念,更是談不上本心自在,神我如一,雖然每次出手時氣勢宏大,先聲奪人,但心神上負荷極大,存在有許多破綻隱患。正所謂‘龍之變化,能大能小,能升能隱,大則吞雲吐霧,小則隱芥藏形’我若真能自由運用請神大法,又何必每次出手都搞出偌大聲勢?傳說中的‘中品請神’萬法難沾,但印洲精神力者的攻擊,以及印洲隊長的舍殺龍技能,卻都給我造成不小的傷害,如果真能運用隨心,存乎一念,他們又哪能捕捉到我的心靈上的空子?……”
魯斯凡仔細觀察著前方的戰況,感覺到對方的體力似乎沒有在戰鬥中消耗,反而有明顯的越戰越強的跡象,一顆心更是直往下沉,不過也是情急智生,他突然靈機一動,高聲喊道:“愚蠢!我們只要過去就行了,幹嘛與這傢伙死掐下去?所有人都給我一股勁向前推,不要管前面是死人活人了!”
他這句話喊出之後,所有人都猛推前方的人後背,而最前的人也立即扶住剛剛與王宗超戰鬥後倒下的屍體,以屍體為盾牌向前猛推,四十多人一股勁匯在一起,頓時形成一股不可抗拒的向前推擠的力量,更何況王宗超原本就處於甬道地勢較低的下方位置,即使能夠幹掉最前方五六人,但他們倒下後後面的人還是會接連湧上,頓時被推得連連後退,止不住去勢。
這下子原本精銳戰士對決頓時成了流氓鬥毆的互相推擠,一切技巧都用不上。這雖然是個笨拙難看的辦法,卻不得不承認是一個有效的辦法。
“現在才想到這招,反應也未免太慢了……”王宗超嗤笑一聲,雖然眼看著再退十幾米就會被擠出匝道,陷入以寡敵眾的困境,但他卻看不到半點慌亂的跡象,只是在懷中從容掏出一個小型玻璃瓶,朝斜上方直丟擲去。
玻璃瓶在匝道中飛出四米多後才斜著撞到天花板,許多清澈如水的液體在空中飛濺並拋灑下來,血族與狼人由於擠得過分密集,一連有二十多人都被液體濺到。
就像潑到濃硫酸一樣,淒厲的慘嚎頓時充斥整個匝道,震得煙塵簌簌下落,所以被液體淋到的狼人與吸血鬼身上都被腐蝕出一個洞,而且創口周圍的皮肉都被侵蝕得發紫發黑,並朝全身迅速蔓延擴散。被潑到最多液體的六七個人更是一聲不吭就死於非命。
這種以化屍粉結合多種頂級毒藥,並在阿姆謝森林中得以“加料”的藥煉毒水果然已毒到極點,即使是血族、狼人的強悍體質也難以承受。不過由於在金字塔中空間裝備同樣被禁,王宗超如今也只剩下隨身攜帶的這麼一小瓶,所以特地趁著對方用出這種笨招後擠成一團時才用出來以發揮最大的殺傷效果。而金字塔封禁的主要是精神、能量方面,這種物質毒水的毒性依然能夠正常發揮。
一時間對方傷的傷死的死,倒下了一大片後更是亂成一團。抓住這個難得的幾乎,王宗超蹲下身子,體內隱隱地發出筋骨的震盪緊繃之聲,猶如巨大的攻城弩車在鐵鏈鋼纜攪動硬擰時的強勁機弩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