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了自己三根頭髮在手,少年道士忽然將手湊到自己嘴邊,用力一吹,只見三根頭髮竟在隨風飄蕩之間一晃化為三柄金燦燦的長劍,劍刃薄如蟬翼,鋒刃淬厲,飛在空中,夭矯靈動,騰空飛舞,時而劍刃互伐,劍鳴鏗鏘,火星四濺,交錯耀明。
片刻之後,少年道士似是嫌看不過癮,又隨手拔下幾根頭髮依樣而為。四周金劍漸漸化為百道金光密密交織,金刃破空之聲連成一片,又不乏高低起伏婉轉,直如奏樂一般。
正自得其樂間,忽然只聽有人說了一聲:“鼎室正要啟用,羅先生若是無甚要事,還請自出鼎室,勿要煩擾!”
少年道士聞言只吹了個口哨,就像喚回寵物似的將漫天飛舞的金劍全部收回頭上,緊接著縱身一躍,從巨型古劍之上躍了下來,立在水面之上。
這一躍只見他的人迅速變大,身高在一瞬間高了數十倍,相比之下,原本被他當成小舟的古劍變成了正常大小,被他輕鬆背在背後。而在他身側,一口大鼎雖然仍有丈餘高,但已不再顯得太過龐然。只見大鼎方形三足,表面有河川海濤之紋,各面都雕有龍首,每個龍首都有一道水流源源不斷噴出,注入淹沒了半個鼎的水面,其水清冽,卻也看不出什麼不凡之處。除此之外,四周皆是圓形的銅壁,好像處在一件大型無蓋盛水銅器之內,而大鼎則立在銅器的正中。
少年道士將身形變大之後,隨即向上一躍,下一刻就見他從又一口巨鼎內躍出,又落入另一處同樣中間立鼎,底下浸水,四壁成圓,與之前無論大小結構都別無二樣的場所,彷彿內外空間迴圈了一般。
如此一連躍了八次,待到最後一次,少年道士終於徹底躍出了環環巢狀的鼎外,向早已等候在外的王翦滿不在乎地笑問了一句,“已經有了結果了嗎?我就問一下,這次試煉前三名裡白虎軍佔幾個啊?”
雖然問得並不客氣,但聽起來卻沒有什麼挑釁之意,倒給人一種想問就問,並不摻雜心機的率真直爽之感。
王翦也不以為意,只是淡然回道:“軍功統計的最終結果還未出來,不過你們這次來的人中,那名米副督看來已沒什麼指望了。”
“什麼,她又玩砸了……”少年道士聽得愣了一愣,又無所謂地聳聳肩道,“算了,那就順其自然吧……”
“心似白雲常自在,意如流水任東西……羅先生果然率真闊達。”王翦含笑讚道,“這看來也是羅先生道性功體之基,如此肉身方能大小如意,隨心幻變,盡得金水兩性之妙,只可惜終非我人仙之道,難以盡啟煉竅妙用,卻是有些遺憾了。”
少年道士饒有興趣問道:“我所知的功法都只修三百六十五週天主竅,其餘皆為阿是穴(又名不定穴,醫學中隨個人體質與病患不同而各異),可修也可不修,多修也只是多儲些元氣,讓法力更渾雄些,不見多少妙用。不過只修三百六十五週天主竅,已足以讓肉身金剛不壞,法天相地,變化自在,你們多修那麼多,自身卻一直是血肉凡軀,連變化自在這一點都頗為艱難,又是何苦?”
王翦嘿然失笑:“肉身變化只是末節,我人仙之志又何止於此?正如‘重水滌血’與‘琉金塑骨’,許多平庸之輩皆以為止於血骨之強之變,但在本將看來,關鍵還在於是否能借以參透水行、金行之力。你如今已自信盡得兩者之長,但在本將看來,卻是買櫝還珠,僅得皮毛!”
“話說到這份上,接下來是不是該是老將軍你親自出手好好教訓我一番了?”少年道士聽得興致勃勃:“無論是打臉還是反打臉,我羅應龍都很感興趣,有什麼儘管往我臉上招呼好了!”
王翦也是饒有興趣地地看著他說道:“既要比試在金水之道上的運用,便不該假借外物,接下來我不用神鎧,而你也不用背後那口劍器如何?”
羅應龍當即將背後古劍放下,一口應承:“也好,我就只憑肉身變化出招!”
不料王翦又說了一句:“另外,這次比試不妨多些添頭,你若輸了,需再多交付一滴‘天一真水’,而我無論勝負,都會指點你‘重水滌血’的運用要旨。”
“原來又是要多貪我的寶物來的!”羅應龍恍然大悟,當即把頭搖成撥浪鼓似的,“你的那一套再好也與我道路不合,我多半用不上。而天一真水可是一位已修煉到身合金行,被稱為天一金母的大神通者憑金生麗水之理煉製的奇物,功能調和坎離,化和萬物,哪怕沒有和‘重水滌血’與‘琉金塑骨’配合,也能輕易化去一個人的劣根,教人脫胎換骨,哪裡能夠相提並論?我說大爺啊,你們總共只付出四套‘重水滌血’,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