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拉住她,劉原笑道:“要回去,坐我的馬車,總比東伯那驢車來得快。”
沒有多想,林貞娘自然而然地順了劉原的意。
直到看到劉原也上了馬車。她才覺得好像有些不大好。
“阿原。你要是忙……”
“我不忙,”劉原瞥她一眼。似笑非笑地勾起嘴角,笑道:“怎麼著,你坐我的馬車,還連讓我看看熱鬧都不成嗎?”
看熱鬧?!
林貞娘挑起眉,白了劉原一眼,卻沒有再說話。也罷,他要看就隨他看,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
馬車在林家門口停下,林貞娘跳下馬車,目光就轉向一旁的那輛騾車。
乾淨的青布蓬子,毛色光亮的大個騾子,這樣的騾車在定陶常見,一般是婦道人家走親戚時僱的。
林貞娘抿了抿唇,雖然心裡有些亂,卻還是快步走了進去。
劉原盯著那騾車看了兩眼,不禁嘀咕:“還真是正式……”轉向林靜,他笑問:“安大哥帶了什麼好吃的?”
“還不就是你們知味軒的點心。”林靜隨口答著,答完話,就捂了嘴,兩隻大眼睛滴溜溜地轉,看著劉原。
劉原笑笑,也不說話。
林貞娘心急情切,沒想著問林靜,可他卻是不介意套套小娃娃的話。
抬腳邁上臺階,劉原心裡有些發沉,一時間竟有些猶豫到底要不要進門。
恰在此時,隔壁的院門一開,一襲青衫的李安邁出門來,看到劉原,就咦了一聲,“阿原,怎麼這個時候來?貞娘這會兒該在鋪子上……”
看見李安,劉原既覺氣苦,又隱約覺得有些難過,可那壓在心口的重石卻似鬆了鬆,好像有人同他一起分擔了般。
“我剛送了貞娘回來……”劉原皺眉,怨道:“難道你不知道嗎?李安,你這小子還真是一心只顧著備考,讀聖賢書讀傻了,連外頭髮生什麼事都不知道了是吧?”
李安一驚,“怎麼了?是——你生意上……”聲音一頓,他轉向林家,“難道貞娘不舒服?要不怎麼會這個時辰回來?”
劉原啐了一聲,“書呆子!”雖然罵,卻還是拉住想要進門的李安。
坐在臺階上,劉原瑟聲道:“安大哥向貞娘求親了——現在……”
李安“呀”了一聲,腳步頓在門口,過了好一會兒,也學著李安一樣,呆呆地坐在臺階上。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瑟聲問:“你說,貞娘會答應嗎?”
“你說呢?”偏頭看他,劉原不問反答。
目光相對,在彼此的眼神中,都看出了對方未曾掩飾的心意。
一時間,兩個少年就這樣靜了下來。久久,都沒有說話。
過了好一會兒,李安才嘆息:“恨未能功成名就……”
劉原挑眉,歪著腦袋瞪他,“恨個屁!傻書生讀書讀得腦子有毛病了?貞娘是什麼樣的人?什麼功成名就,關她什麼事?”
李安啞然,許久後失笑,“你說得是……其實,我不是想要抱怨。我又何嘗不知道貞娘不是那種女子?若她是那般膚淺的女子,安大哥也不會傾慕於她——終究,是我遲了……”
聲音稍頓,他看著劉原,有些奇怪地問道:“那你呢?若論遠近,你是最先認識貞孃的,怎麼居然一直沒有……”
“別提了!”劉原皺眉,他也是氣啊!明明他比安容和還早認識的林貞娘,為什麼林貞娘卻偏偏……
“我早就看出來了,那次在永豐樓。還有說書……”
“在縣衙裡……”
同時收聲。兩少年四目相對,又是同時一聲嘆息。
且不說兩個少年在門**心,只說林貞娘快步邁進門去。到了二門,卻又躊躇。不知怎麼的,平時膽子也算大了,可是這會兒,卻居然有些情怯。
自後頭跟過來的林靜奇怪地盯了她眼。“姐,你不進去?”
“嗯,”林貞娘應了聲,隨口問道:“阿原呢?”卻不等林靜答話,已經深吸了口氣,邁進了二門。
才進二門。就聽到正房裡傳出笑聲。
那是許大娘爽朗的笑聲。許大娘雖然為人潑辣,生起氣來兇悍得嚇人,可是一開心起來,笑得卻也是極歡快。
因為這笑聲,林貞孃的緊張感也有些輕了,快步走進屋,她先笑著同眾人打了招呼。才偷眼瞥了眼坐下首的安容和。
今天,安容和沒有穿一向常穿的青色襦衫。而是穿著一件寶石藍的襦衫。許是因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