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很不華麗的暴笑。
戀人愉悅的情緒透過聲音準確無誤的傳達到了上條心裡,男人不由得也微微的勾起了嘴角,眼神中的清冷瞬間柔和了下來。
黑髮男人那罕有的真情流露讓一邊的亞克西斯挑了挑眉,他突然笑了起來:“醫生,看來你也中了叫做 愛的毒呢。”
“嗯?”上條放下了筆,“伯爵大人,愛可不是毒藥啊。”
“不,它是。”亞克西斯的笑容裡摻上了冷峭的寒意,“所謂愛,正是這個世界上最甜美,最致命,最無形也最無藥可解的毒啊。”
“它會讓人空虛,脆弱,焦躁,炙熱,然後,”亞克西斯的嘴角勾起了冰冷的弧度,“產生毀滅一切的慾望。”
“……那麼,您想要毀掉該隱少爺的一切,也是因為愛麼?”
“愛?”亞克西斯愣了一下,隨即啞然失笑,像是聽到了什麼愚蠢笑話一樣,“不不,親愛的醫生,你可千萬不要搞錯了,我怎麼可能愛那個詛咒之子呢?”
“我憎恨著他啊。憎恨著他的一切,聲音,容貌,呼吸,心跳,從指尖到髮梢,他的一切都在時刻提醒我哈里斯家那被詛咒的命運。所以,我也要詛咒他。”
“你知道我為什麼給他起了‘該隱’這樣的名字麼?”
“因為是人類中第一個弒親者的名字?”
“是。”亞克西斯微微眯起了眼睛,他著迷似的看著桌上的紅酒,彷彿那就是那個自他血脈中誕生的少年的鮮血,“該隱殺了自己的哥哥,神於是拋棄流放了他。 而那個詛咒之子也將被神拋棄,他的一生將永遠得不到愛,被黑暗所擁抱,然後在絕望孤獨恐懼中瘋狂,這就是我給他的詛咒。”
“當他被那樣的黑暗所淹沒的時候,哈里斯家被詛咒的命運將被修正……‘我’將在此重生。”
說道這裡的時候,亞克西斯冰藍色的眼睛裡突然驟然亮起了令人心悸的火焰,那是上條只在一個人的眼睛裡看到過的火焰。
那是陷入瘋狂的克麗斯汀眼中的火焰。
“重生……”上條的瞳孔猛地收縮了一下,他手上的動作一頓,“您是說……重生麼?”
“沒錯,我親愛的醫生。只有滅亡之後才能完成的重生……”令人不快的笑意在亞克西斯眼中猶如幽深的夜色一樣蔓延開來,讓原本湛藍的眸子變成了深海似的不見一絲光亮的陰冷,他張開手,彷彿擁抱著一切一般,“所以……歡迎來到噩夢的世界。”
“就讓一切,由你的‘死亡’開始,拉開序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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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前代哈里斯伯爵入葬的第二天,剛從女王手中接過承認,繼承了父親的伯爵爵位的該隱並沒有等到上條的到來。
取而代之的,是上條的死訊。就在當天凌晨,也就是和該隱及夏爾在街上偶遇幾個小時之後,這個男人在自己的家中病故。
死因是心臟病。
這簡直像是拙劣的冷笑話一樣得訊息讓年輕的伯爵驚愕萬分,而隨著死訊一起到來的友人,吉貝爾的悲痛表情,卻將他帶入了更大的驚疑和混亂中。
昨晚才見過的這個男人,竟然在這個時候,死了嗎?
這……怎麼可能……
但是由不得他不信。吉貝爾在父親的死亡上沒有任何說謊的必要,更不用說,以吉貝爾對於父親的順從依賴和眷戀,他根本不可能拿這種事情開玩笑。
年少的伯爵如此堅信著自己對於友人的判斷,但是,他顯然忘記了唯一的可能性。
那就是,如果上條吩咐吉貝爾說謊的話,那個孩子一定會照做。
就好像,如果上條真的反對吉貝爾與該隱接近的話,吉貝爾也一定會馬上放棄這個友人一樣。
這是連上條都感到無奈的事情。他從來沒有刻意引導或是強調過。但吉貝爾就是如此眷戀著“父親”這個存在,宛如天性。
於是,就在該隱還在猜測著上條的死亡背後是否存在陰影的時候,哈里斯家族墓地裡,已經在舉辦一週之內的第二場葬禮了。
將上條葬在哈里斯家族墓地裡這樣的要求,自然是在上條的授意下由吉貝爾提出的。原因無非是為了方便在葬禮上動手腳,畢竟上條不想被活埋。雖然他可以憑自 己的能力安全自墓室中逃出,但是睜著眼睛躺在棺材裡任人家在上面撒土,確實不是什麼愉快地經驗。哈里斯家的長輩初聽的時候皺了皺眉頭,卻也沒有拒絕,誰都 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