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頭一顫,突然張揚的扯起了嘴角:“不好意思,睡眼惺忪的小景太可愛了,而且我是不在床上討論煞風景的話題的人呢。”
“……………………你還真是…………”雖然很想狠狠吐槽這傢伙但是自己的立場實在沒資格說什麼,上條的眉頭跳了兩下,終於逃避似的半轉過臉:“……算了,等小景醒了讓雨宮跟他說好了。”
“…………剛才還說要體恤雨宮,別老給他找麻煩的是誰?”
“囉嗦!你自己不也不敢說麼?”
“不敢?哼,我只是嫌麻煩而已,而且不是你說的麼?我是‘體力勞動者’啊。這種說明什麼的,本來就不是我的工作吧?”
“………………”
現在想起來,那時的每一個細節,每一個瞬間,每一個霎那,都像是烙印在眼底一樣清晰呢。
清晰到可以聽見自己血管裡血液流動的聲音,可以感覺到心臟的強烈鼓動,可以感覺到肌肉顫動的細微電流。
這種無關記憶力,無關能力,只因為情感而被無限銘刻無限放大的細節與記憶,無論什麼時候想起,都讓人有種似乎會隨時落下淚來的衝動。
就在“世界之輪”收回中核晶片,QUEEN與夏娃聯手啟動了中核晶片的大部分功能,自己,西園和雨宮同時踏入這個意識空間的時候。如同慢鏡頭特寫一樣,那個一直沉睡著的青年醒了過來。
就好像“上條水樹”和“跡部景吾”的第一次相遇一樣,青年在自己走到他面前,即將伸出手的時候,醒了過來。
長長的睫毛如同被驚擾的蝴蝶的翅膀一樣顫動了一下,然後,青年的眼睛睜開了,比一般日本人要淺淡很多的銀灰色流光還帶著一點迷茫,但瞬間,就在看清眼前 的幾張面孔的時候,那些茫然驟然退去。比少年時更加凌厲而透徹的眸子迅速的打量著周圍的環境,然後筆直的迎上了注視著他的複數視線。
“雨宮,伸二,水樹?”聲音並沒有因為長時間的睡眠而沙啞,他伸手點上眼角的淚痣,沒有一點慌張無措,只是冷靜的揚了揚眉,“你們誰來給本大爺解釋一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情?”
那是,充滿自信的傲慢的眼神,和絕對不會動搖地,穩重和信任的態度。
沒有一絲睡著時的脆弱,那個僅僅坐在那裡就似乎可以吸引所有人視線的青年,是個無論在何處都可以閃耀出光輝的發光體。
天生的帝王。他的戀人。
非常非常的美麗。
“可是……到底要怎麼解釋啊……”回憶中完美的畫面被接下去要面臨的尷尬事情打斷,上條用一種所有見過他的人都無法想像的微妙表情低聲嘟囔著。他自認也 算是經歷的比別人多很多了,就算是生死關頭,他也有保持理智和餘裕沉著應對的自信,但是這種情況……真的不在他可以以一貫微笑溫和的態度面對的範圍內。
“……實話實說……吧……”完全能體會他的尷尬與煩惱,西園難得沒有落井下石,如果排除他那不確定的語氣,這不失為一個誠懇的建議。
但是……
“就算你叫我說實話,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呀!
上條抬手按上了額角,實話實說?說小景是因為自己的關係所以被“她”擺了一道?說小景現在只是意識,也就是靈魂狀態,雖然醒了過來,但是也只有在這個 “世界之輪”的空間裡才能觸碰到他們,一旦脫離世界之輪,不僅會消耗大量能量,而且只能以“幽靈”一樣看不見摸不著的狀態存在?說小景的身體還存放在壹原 鬱子的店裡,而他們還要持續旅行,直到找到了所有的零件,才能用“世界之輪”紀錄的時間空間座標回去?
說就因為自己的原因,所以這個青年也將和自己一起,離開家人,離開朋友,離開自己熟悉的環境,踏上漫長危險的旅程,而這個旅程所耗費的時間,甚至是十年,幾十年,上百年?
即使他有自信不讓小景受到任何傷害,有自信讓他遠離危險,有自信帶他回到離開的世界,回到那個時間原點,回到他所熟悉的環境中去,他也無法毫不介意的,用雲淡風輕的語氣告訴他這些啊!
這可不是一句單純的“對不起”和“我原諒你”就可以一筆蓋過的事情。
心中的情緒變得複雜了起來,鏡片後劃過一絲沉暗,纖細的眉微微一擰,上條開口:“我……”
“你什麼?”非常熟悉的如同大提琴一樣磁性的音色從身後傳來,上條手一頓,和西園同時轉過了身。
剛剛洗完澡的銀髮青年從內室的門中走